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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44:20 作者: 秦方好
    【江總家世不一般,爺爺是知名導演,父親在幾大影視公司都有占股。】

    【據說江總跟錢總是髮小,帥哥果然只跟帥哥做朋友。】

    【口碑劇《最親愛的你》的製片人居然是江總,大佬大佬。】

    ……

    過了會,又有人從網上翻出江越出席業內活動的截圖,大家紛紛發各種「好帥啊」的表情包。熱鬧極了。

    方北夏慢慢翻看,對比著群里的照片,看老闆辦公室里的江越本人。

    他跟從前沒太大變化,十七八歲時長相已經基本定型了,現在更成熟了而已。

    冷峻的外表沒變過,眼裡輕狂和肆意的那股勁,也一如從前。

    忽然,江越漫不經心地朝她的方向瞟過來,眼眸像深不見底的海水,卻泛著光亮。四目相對,方北夏呼吸一屏,有種被抓包的心虛,躲回電腦屏幕後。

    -

    老闆辦公室的會談似乎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方北夏揣著手機下樓,在園區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給高中同桌程七初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程七初拖著長長的聲音道:「方大導演,什麼風把您——」

    「吹」字還沒講出口,方北夏直奔主題:「初初,你最近見過江越嗎?」

    「我表哥?」程七初那邊頓了頓,大概是在思考,幾秒後聲音又續上,「過年見了一面,後來……有半年沒見了,平時都是微信聯繫。怎麼啦?」

    程七初和江越是表兄妹,只有熟人知道這層關係。

    「我碰見他了。」方北夏補充道,「工作場合。」

    程七初不意外:「你們倆這工作,碰上不是早晚的事麼。」

    「他好像沒認出我。」

    「怎麼可能?」程七初不信。

    方北夏笑問:「怎麼不可能?」

    程七初想了想,列舉了幾大理由。

    第一,方北夏和她關係這麼好,江越作為表哥,沒理由不認識。

    第二,方北夏跟江越當年經常代表文理科重點班,在光榮榜里並排出現,江越作為學霸,不應該不認識。

    第三,方北夏是校花,江越作為男性,不可能不認識。

    前兩點還算有點依據,第三點有待考證。

    「校花是婧妤,什麼時候變成我了?」

    周婧妤是她們的共同好友,公認的美人,現在是演員。方北夏自己拍過的幾個片子裡,周婧妤都出鏡過。

    「民間組織評選的。」所謂「民間組織」,只有程七初本人,她大咧咧地說,「婧妤是濃顏系,你是淡顏系,風格不同。」

    「你說的這些理由都不成立。」方北夏把話題扯回來,「高考後我跟他就沒再見過,九年了吧,不記得很正常。」

    九年,真的很長了。

    長到足以忘記一個隔壁班的普通同學。

    「哪有九年?」程七初細碎的記憶上線,「有次我和你吃完火鍋,江越跟我大姨正好在附近,他們開車過來接我,那時候你們見到了呀,前年的事而已。」

    方北夏努力在腦海中搜索,卻想不起來那次相見。

    「還說人家不記得你,你不也不記得人家。」程七初揶揄她,「虧你高中時候還迷戀過他一陣。」

    迷戀這個詞,用得太曖昧。明明用crush更準確。

    陽光帥氣的少年,細碎的短髮,乾淨的笑窩,騎車經過時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籠罩了少女的十七歲。

    方北夏被人窺探了往日心事,提高聲音叫對方大名:「喂,程七初!」

    急得腳也跟著跺了一下。

    「你別急嘛,我又沒跟他說過。我知道那段時間你迷《藍色大門》里的陳柏霖嘛,他又正好穿襯衫騎單車。」程七初笑道,「不過也沒持續多久,幾個禮拜後你就整天寫寫畫畫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神神秘秘的,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話題無聲無息地從江越身上滑走。

    方北夏回想自己高中時期,確實有很多別人不能理解的行為。

    她漂亮,卻從不懂得利用,只沉迷在自己的小宇宙里。大多數時間,她都在看電影,在本子上寫各種天馬行空的故事,剩下的時間,都專注於傳紙條。

    跟江越有過零星交集,但是不多。有過一瞬心動,也在夏天結束的時候轉瞬即逝。

    「他不認識你,你也當不認識他唄。」程七初給她出主意,「他那人太張狂,得治。」

    -

    方北夏剛掛電話,就看到不遠處閃過一道熟悉的橘色影子。

    她經常投餵這片園區裡的幾隻流浪貓,貓咪都認識她。只要她出現在室外,貓咪就會圍過來。

    一隻胖嘟嘟的橘貓從花壇里出來,繞著她腳邊來回蹭著,突然碰瓷般倒下,朝她露出肚子。

    方北夏無奈笑笑,蹲下撓貓咪的頭:「你都肥成什麼樣了,還要吃的。」

    貓咪委屈地「喵」一聲,仿佛在說「我餓了嘛」。

    她平時會在包里隨身裝一小袋貓糧,遇到流浪貓就放一把。

    她對橘貓說:「乖,你等我一下,就在這兒別動,我上樓給你拿貓糧。」

    她安撫好貓咪,剛起身,迎面撞上幾個人從身後的門裡出來。

    是江越和錢朗。

    方北夏呼吸一緊。

    兩個男人如同兩棵挺拔的白楊,把她的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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