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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8:35 作者: 玉骨傘
卡斯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每天即使無人注意也總會拿著一個掉了頭的長矛守衛著破掉了的石門,仿佛在這裡他就是捍衛倉庫的神兵,誰都沒有他威武一樣。
每天早上穆小牧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點點頭,然後繼續站著「軍姿」。
依照倉庫桌子上灰塵的厚度來看,這裡已經很久無人打掃了,就連房頂都纏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輕輕邁一小步,都會浮起塵埃。
穆小牧的上衣被蜘蛛網纏住,綿綿的沾了一身。
脫掉上衣,穆小牧拍了拍手,開始打掃。
好在倉庫並不太大,穆小牧只花了半天功夫就把地面清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把倉庫里的其它東西弄乾淨。
穆小牧準備把這裡大清理一遍,他可不想每天坐在這裡都同灰塵作伍。
讓卡斯幫忙抬來了兩桶清水,穆小牧從放著破舊石板畫的地方找了塊抹布,在外面抖了抖灰塵,然後濡濕。
倉庫里放著古代的石板畫,都是些沒有用的,不然也不會放在這裡自生自滅,用硬木做成的架子整齊的排列著,乍一看,好像圖書館裡的書架子。可是這裡的架子上沒有書,只是潦草的放著一層一層的紙莎草畫,還有些殘缺了的石板書。
穆小牧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把倉庫收拾的差不多了。
傍晚時刻,穆小牧拖著累了一天的身體回去,卡斯仍舊在守衛著,仿佛一刻也不曾停歇。
夕陽下,他佝僂的身體在地上畫出一道奇怪的彎形,與拿得筆直的長矛形成鮮明的對比。
卡斯是個盡職的守衛,不到天都黑透,他是不會休息的。
第二天,穆小牧到倉庫進行最後的打掃,將最後一溜架子擦乾淨後,不大的倉庫里煥然一新。
東西雖然都是陳舊的,但少了灰塵的鋪墊,讓人看了也覺得舒心很多。
穆小牧走到一架放著石板畫的架子前,抽出一張差不多被磨平了的石板,上面的顏色早已經掉了,只能依稀看見模糊的人影。
將石板畫重新放回原地,穆小牧走到另一個架子前。
這裡放著古老的紙莎草畫,顏色已經被時間侵襲的所剩無幾,不過還好,已經比石板畫清晰了好多。
畫紙右上角還有幾個古埃及的文字,穆小牧認識的字不多,摸了摸那略有些突出的印記。
「Ra……」
畫紙上繪著一個鷹頭男人,頭頂金色的圓盤,穆小牧覺得很眼熟,再一想,這不正是自己那日在小神廟裡看到的神像?!
繼續翻看餘下的畫紙,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
穆小牧隨意的翻了幾張,其中一幅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副已經泛著暗黃的紙張,因為久了,邊角都有些折損丟失。
紙上畫著一艘形狀樣貌都很誇張的太陽船,船上站在一個人,那人手裡的權杖高高指著黑夜,夜空中有一輪圓月,船下河水洶湧澎湃,好像一個不小心,船里的人就會掉下來。
繼續往下看,穆小牧最感興趣的是畫紙的下角畫著的圖,一隻黑貓咬住正在掙扎的眼鏡蛇,兇狠的眼鏡蛇吐著信子,黑貓瞪大了眼睛,表情猙獰。
穆小牧一下子聯想到了那晚阿瑪房子外的情況,眼鏡蛇襲擊黑貓,還有最後出現的嫵媚貓。
畫紙旁邊還有一行小字,穆小牧不認得,由於好奇他打算讓卡斯幫他瞅瞅。
穆小牧帶著畫紙走到卡斯旁邊,大太陽下,卡斯正站在門前的陰涼處,見他出來了,於是點點頭,表情嚴肅的倒頗像一個侍衛。
拿出畫紙,穆小牧問道:「卡斯,你認識這行字不?」
卡斯瞅了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念道:
「他創造出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他是偉大的拉神。」
穆小牧又指著下邊那張黑貓的圖接著問:「這張圖有什麼意義嗎?」
卡斯看了眼圖,然後瞅了他一眼,表情極為蔑視。
伸出瘦的跟樹枝似的手指,卡斯指著那隻黑貓說道:「這是貝斯特女神」然後又指著那條眼鏡蛇說道:「這是阿賽特做成的毒蛇,每天晚上,當拉神坐著船度過冥河時,毒蛇就會跳出來咬傷拉神,而月貝斯特神會化身成黑貓撲向眼鏡蛇,把它咬死!」
穆小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卡斯見他還不走,於是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穆小牧搖了搖頭,拿著畫紙往裡邊走。
卡斯瞄了他一眼。
回到倉庫里,穆小牧把畫紙放回原處,然後又翻了翻其它的,就這樣過了半天。
中午的時候,會有人來送飯,是個年老的婦人,別人看她可憐,於是給了她這個差事。
午飯不豐盛,很樸素的只有青菜和米飯,連一點油腥都沒有。
卡斯吃的很香,飯碗每次吃的都乾淨的跟洗過一樣。
穆小牧扒著碗裡的萵苣,這東西有些苦,尤其是老了的,簡直難以下咽。倉庫里就他一人,翻完了所有可以看的東西後,簡直連空氣都充滿了無聊的味道。
穆小牧是個缺乏耐性的人,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回家,先是吃了一頓好的之後,就要趴床上睡覺。
腳步挪到正廳,忽然聽見一個聲音,羞澀中帶著少女的甜美。
「法塔,今天我和父親母親來,是想對你說聲抱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