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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8:35 作者: 玉骨傘
穆小牧一直覺得拉美西斯的眼睛長的很好,不大不小,狹長而深邃,很勾魂,微笑時,眼睛習慣性的眯起,幽黑的瞳孔像蒙上了一層淡煙,溫和而朦朧,讓人生起一種被寵溺的錯覺。
穆小牧迎著拉美西斯的眼睛看過去,黑亮的眼睛比天狼星還要燦爛。
搭在身前的手莫名一頓,只一眨眼的功夫,拉美西斯就恢復常態,對著底下的哈雷斯隨意說道:「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
得了拉美西斯的允許,音樂再次響起,沉重的鼓點伴著悠揚的豎琴旋律緩緩飄蕩在空氣中,台上的舞女又開始舞動鮮亮的裙擺,企圖引起法老的注意。
貴族們四處散開,雖然還像先前一樣有說有笑,但每說一句話,眼光總會向正中的拉美西斯瞟一眼。
還有幾個大膽的貴族小姐,公然走到拉美西斯面前,妄想被王看中,一步登天,享盡榮華富貴。
米露已經擦乾那幾滴可憐的眼淚,精緻的妝容只略微的被破壞,不仔細看的話,她依然是舞台上最美麗的舞者。
米露是個聰明人,先前的那幾滴眼淚也只不過是奪得穆小牧的同情罷了。穆小牧與法塔的關係好,外人是看的出來的,既然法塔不容易下手,那就從看似好欺負的穆小牧開始。
誰知,最可能給她說情的穆小牧竟然說漏了嘴,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把她拿走阿瑪全部財產的事情敗露在法塔面前,既然如此,軟弱就不用裝了。
米露抬起頭,一改先前啜泣的模樣,淚痕未乾的臉上帶著嘲弄的微笑。
「我並沒有欠阿瑪什麼,那是他該我的!」
說完,米露轉身從側門走出了宴廳。
台上沒了領舞的米露,台下的男觀眾也變得有些悻悻。
那邊,拉美西斯的周圍卻很熱鬧。
原本是達雅為哈雷斯準備的相親晚宴因為拉美西斯的介入而起了變化。貴族小姐們對年輕俊美的法老很是喜歡,主動攀談起來。
起初,拉美西斯還微笑著回應,時間久了,纏著自己的女人越來越多,他也漸漸變得有些不耐煩,抬眼看向穆小牧,那可惡的東方男孩竟然跟法塔有說有笑。
不悅的眯起眼,指尖輕敲著木椅,發出嘟嘟的悶響,很快就被旁邊聒噪的女聲打亂。
拉美西斯沉下臉,「費爾姆」
「是」
「我累了,回宮吧。」
見拉美西斯要走,女人們不得挽留,只能瞪著眼睛瞧著他離開,就像到了嘴邊的羊肉被搶走自己卻拿不回來一樣,萬分無奈。哈雷斯送走拉美西斯後,立即又被一群小姐們圍住,這場晚宴,主角又回到了哈雷斯身上。
哈雷斯哭笑不得的應著。
穆小牧和法塔聊得正歡,法塔說到了他小時候和阿瑪在村子裡的事情,有一次法塔調皮的打翻了阿瑪的啤酒,阿瑪拿著棍子追著他跑出了屋子,法塔見眼前有顆高大的棕櫚樹,於是扔掉鞋子,兩下三下就爬到了頂端。
阿瑪正在氣頭上,見他又爬上了樹,於是氣的冒煙了,丟掉棍子,也要爬上來。
法塔見狀,只想著不能讓阿瑪上來,否則自己的屁股就要開花了!棕櫚樹上結著大顆的棕櫚果,年幼的法塔把還泛著青色的果子摘下來丟他,結果整棵樹的果子都被摘光了,阿瑪終於揪著他的耳朵暴揍了他一頓。
那一次,法塔的屁股疼了好幾天!
不知拉美西斯何時走的,穆小牧注意到的時候,那個裹著獸皮鑲著寶石的椅子已經空了,沒有得到滿足的小姐們在一邊互相吹捧著,不時傳出幾聲大笑,大家也都顯得並不在意。
達雅站在宴廳的一邊,拉美西斯的到來無疑給她的家族長了面子,她正跟一個貴族小姐談著什麼,那個小姐羞的單手捂著嘴笑,旁邊的母親見女兒這樣高興,心知女兒是對哈雷斯很滿意了,可又不捨得女兒過早嫁了,於是笑著問達雅:「你家哈雷斯真是不得了,這次立了功勳,下次再領兵打西臺,應該就能得個將軍回來!」
達雅一頓,聽出了婦人話里隱約的譏諷。
法塔乃一介平民出身,經過一次戰役就當了將軍,哈雷斯是貴族子弟,同樣去前線立了功,憑什麼就只是個參軍,而不是將軍?!
達雅並不是不在意,只是礙著面子,仍舊優雅的笑道:「哈雷斯是個愛玩的孩子,還指不定在前線怎麼胡鬧了,沒有出事就可以了,我不圖他拼死拼活的當上個將軍,做母親的,誰不想孩子平安無事呢!」
婦人笑了笑,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住了嘴。
天已經黑透了,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穆小牧回到住所,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就趴在床上呼呼睡了。
近來他睡得很早,白天又沒有事做,於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太陽照屁股。
穆小牧覺得不應該在這樣下去,於是想讓法塔給他找個工作。
工作要求很簡單,每天不那麼閒就可以。
法塔也同意了,托人找了個管理倉庫的活兒。
活兒不累,正符合穆小牧的要求。
倉庫在底比斯皇宮的靠南端,由於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來這裡的人也不多,只有一個叫卡斯的守衛。
卡斯是個年輕的小伙子,看樣子比穆小牧還小,個頭不高,身體有些佝僂,削瘦的肋下的骨頭一根一根看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