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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2:06 作者: 一隻小火腿
    「沒有。」鍾淺錫說。

    姚安聽了,便借著月光撐起身子,開始和他分享一些白天得到的信息:「我今天聽朗格太太說,她的丈夫會去下一場夏季拍賣會。我們要去嗎?」

    絲綢睡衣的材質過於柔順,掛不住肩膀,隨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滑下來,露出纖細的鎖骨。

    這樣的姚安很迷人。

    她有自己的天賦,卻又完完全全屬於他,是他最好的戰利品。

    電影裡的場景重現。回家帶來的陌生感,漸漸變成了興奮。鍾淺錫探身,親吻姚安的脖頸:「你想去的話,我們就去。」

    也是從那天開始。

    這間頂樓公寓裡,屬於鍾淺錫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多了。一件西裝、一塊手錶,工作時會用到的筆記本電腦。

    沒有明確的徵兆和節點,鍾淺錫徹底住了下來,和姚安一起。

    這場再普通不過的狩獵,似乎讓他找到了屬於他的邦妮。

    *

    回到辦公室,夜還在繼續。

    關於安德森醫生的商談剛剛結束,米勒問道:「鍾先生,一會兒您打算去哪裡?」

    此時才過晚上八點,時間還很寬裕。無論是去長灘應酬,還是馬里布交際,都是足夠的。

    鍾淺錫回復完姚安,放下手機,想了想。

    短暫地安靜後,他吐出了那個對他來說,依舊新鮮的字眼。

    「回家。」

    第26章 6.3重修-建議重看

    家的概念可以是具體的。

    比如一間曖昧的臥室、一張堆滿食物的餐桌、一個碧波蕩漾的泳池、或是一排盛放著奢侈品的衣櫃。

    家的概念也可以抽象的。

    比如在寫論文的間隙、在某個出差回來的午後, 彼此目光對視,不自覺地靠近,分享一個綿長的吻。

    姚安和鍾淺錫就是這樣, 共同度過了一個親密的五月。

    興許是受厄爾尼諾的影響,抑或是其他原因導致的全球氣候變暖。總之在姚安的記憶中, 五月的那三十一天裡,洛杉磯熱得出奇。

    房間的中央空調幾乎是晝夜不停地開著。

    日照太強,窗台上的鈴蘭被菲傭們移走,免得被陽光烤焦。

    「高溫預警明日仍將持續, 出行時請注意及時補充水分……」天氣預報播到一半,鍾淺錫伸出手,摸索著關掉了臥室牆上的電視。

    啪。

    遙控器從枕頭上滾落, 掉到地毯上。

    「等一下, 我還沒有聽完呢。」姚安開口時,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驚人,「萬一明天要出門怎麼辦?」

    她說著就想要俯身,去把遙控器重新撿回來。

    人才堪堪挪到床邊, 又被男人重新拖回到被子裡。

    「明天我們留在家裡。」鍾淺錫把姚安的話音吞了下去,語氣裡帶著一點不容抗拒,「哪裡都不去。」

    吻是如此熱切, 讓少女的脖頸遍布齒痕。

    櫻桃被盛在雪白的器皿里, 放在抬手就能夠到的床頭。犬牙咬破果肉,殷紅的果汁順著唇邊流出一點, 又被蹭上另一個人的鼻尖。

    人的感官具有閾值, 這和往玻璃瓶里倒水是一個原理。一旦越過了瓶口的線, 哪怕多一滴, 也會溢出來。

    姚安覺得自己要被裝滿了, 一點極其輕微的觸碰,都能讓她光潔的臂膀顫抖。

    他們交換體溫,達成一種默契。

    沒人再去觸碰關於愛的議題。

    四周纏繞起綿密的金線,織出一座華美的城池。

    姚安就住在這座黃金城里,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她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管。只需要接受旁人的侍奉,浸泡在無盡的艷羨與讚美中。

    相應的,鍾淺錫會花越來越多的時間來陪伴她。只要他在洛杉磯,每一天他們都會見面。

    快樂嗎?

    當然。

    不光是姚安,連鍾淺錫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段近乎癲狂的時光。

    與其說這是快樂,不如說這是一場末日降臨前的狂歡。

    陌生又來勢洶洶的熱情點燃了鍾淺錫。每多過一天,他都能從姚安身上,多發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契合。

    理智幾乎要被燃燒殆盡,一晃就是一周。

    某個傍晚,姚安游完泳,有一點餓。廚房端來琳琅滿目的餐點,而她趴在泳池邊,從漂浮的餐盤裡,捏起一小片粉紅色的燻肉。

    「你不吃嗎?」姚安仰起臉,詢問坐在岸上的男人。

    鍾淺錫慣常搖了搖頭。

    相處這麼久,姚安始終不大明白這一點:「為什麼一定要去遵守這些規則呢?」

    夏風熏熏然,很適合分享一些書上的內容。

    鍾淺錫看著姚安JSG,看著那雙天真的圓眼睛。

    他像是心念一動,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索多瑪覆滅的故事。

    傳說中,索多瑪是一座矗立在摩押平原上的城邦。那裡曾經極其富裕,遍地綾羅。其間的人民卻也因此變得自滿,耽於欲望。

    最終正是這些骯髒的欲望,招來了審判。天火降下,把整座城市燒成一片紅海。

    只有少部分信仰堅定的人,能夠從索多瑪逃脫。

    而逃離的過程並不輕鬆。

    哪怕心裡有一點對索多瑪的不舍,想要回過頭、去望一望那座黃金鑄成的城邦,就都會被懲罰,變成一動不能動的鹽柱。

    「那些鹽柱將永遠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注視著垮塌的城牆,和城內被燒焦的屍體。」鍾淺錫語氣平靜,措辭卻形象極了,「這就是縱慾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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