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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4:37 作者: 風雪添酒
    沈玄默:「那你——」

    「恰好也死了。」顧白衣看到沈玄默忐忑又心疼的眼神,無奈解釋,「是因為救人落水出的意外。可能……他也同情我吧。」

    這個世界各種穿越類的小說和影視作品同樣盛行,顧白衣這樣說,沈玄默大致就能串聯起來。

    這樣算來,這個世界的「顧白衣」也算他的恩人了。

    沈玄默想到他們唯一見過的那一面,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那時候他並沒有把那個「顧白衣」放在眼裡。

    談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反而正是因為當時那一面,導致後來真正第一次見顧白衣的時候,沈玄默天然地就對他帶了幾分偏見。

    若非如此,他應該會更早一點意識到自己是「一見鍾情」,而不是心血來潮。

    但如果不是「顧白衣」,他和現在的顧白衣也不會有後來的緣分。

    沈玄默低聲說:「要是給他多燒點紙,有沒有用?」

    顧白衣順著他的話想了想,竟然也覺得有點道理:「多少也算一份心意吧。」

    沈玄默說:「等過幾天天晴,我跟你一塊去。」

    顧白衣點點頭:「好。」

    沈玄默繼續說道:「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乾淨的。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原本沈玄默並沒有準備用太過激的手段。

    倒不是不生氣,而是有了對象之後,他就決定好要做一個守法的良民,免得哪天不小心玩脫了再把顧白衣牽連進去。

    比起失去顧白衣的恐懼,心底壓抑的那些搞事情的本能與戾氣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像平凡人一樣與愛人攜手度過餘生,聽起來也挺美好的。

    況且這次事情壓得及時,並沒有造成真正不可挽回的影響。

    所以沈玄默行事就克制了許多。

    主謀當然是重點關注對象,最少也要搞到身敗名裂從此不敢再冒頭。

    還有些小嘍囉還沒來得及搞成事情,叫他們吃個教訓也就夠了。

    但現在就不行了。

    ——還是太輕了。

    涉及到了人命,還算是他和顧白衣的恩人,當然不能就那麼輕飄飄地放過那些人。

    不過其中的細節,沈玄默就不準備跟顧白衣說了。

    顧白衣雖然不怕他,但他也不想用那些事情污染他的耳朵,徒惹心煩。

    所以沈玄默話鋒一轉,又說到別的事:「我給你下單了幾本字帖,你抽空寫幾本。」

    他把手中的作業本攤開放到桌上。

    不用他特意解釋,顧白衣也明白他的意思——前後的字跡變化太大,也太快了。

    生活環境不同,性格習慣不同,他和原主的字跡也是大相逕庭的。

    只不過到了大學,學習環境寬鬆許多,他成績又很一般,老師並不會太關注他的字跡變化。

    至於同學……舍友都沒注意過他字跡如何,更別說其他人了。

    顧白衣剛穿過來時候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試著學了一下原主的筆跡,後來慢慢改成了自己的。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但遇上沈玄默這種堪比掃描儀的大腦,稍微比對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的違和。

    如果事先不知道換人這種玄幻事件,他可能也不會多想。

    可一旦有了懷疑,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清晰可辨的證據。

    ——當然只是針對沈玄默這種腦子格外好使的聰明人來說。

    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遇上第二個腦迴路不同尋常的奇葩呢。

    所有能想到的風險都要提前規避。

    顧白衣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但他已經答應下來,在這件事上聽沈玄默的安排,所以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沈玄默現在整個人都沉浸在「處理後患」的狀態之中。

    本想讓顧白衣回來後好好休息,但總是不自覺地擔心自己遺漏了什麼關鍵信息。

    他不能讓顧白衣去承擔更多的風險。

    說完作業的事情,沈玄默的視線又移到了顧白衣的臉上。

    從濕潤的頭髮掃到眼角眉梢。

    顧白衣被他看得都頓住,隨手搓了兩下頭髮就放下來。

    顧白衣現在頭髮已經長長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容易幹了。

    臥室里唯一一個吹風機還因為年久不用,已經報廢了。

    不過最近天氣轉暖,顧白衣身體底子又好,頭髮濕這麼一會兒也並不礙事。

    他嫌麻煩,但沈玄默就看不下去了。

    沈玄默把凳子拖到了床邊,然後自己在床邊坐下,拍了拍椅背,讓顧白衣坐下來。

    「明天就去買吹風機。」沈玄默一邊說著,一邊找了條干毛巾,幫顧白衣繼續擦頭髮。

    顧白衣自己搓的時候很隨便很用力,後腦勺上幾撮頭髮凌亂地攪在一起,耳朵也被搓紅了。

    沈玄默用手指將纏在一起的頭髮一點點捋順,看著幾根被主人暴力扯斷的髮絲飄落,都不由生出幾分心疼。

    顧白衣那一頭柔順茂密的頭髮其實很漂亮,長長了也不會讓他顯得陰柔,反倒像是精巧的工藝品。

    可惜本人一點都不愛惜。

    沈玄默想到這裡的時候,動作頓了頓,忽的又想起另一件事:「寧寧,你的身體——」

    顧白衣瞬間就明白他想問什麼:「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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