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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4:37 作者: 風雪添酒
    然而一低頭,字跡清雋有力。

    瞎子來看也要說漂亮。

    沒有多年的功底,絕對是寫不出來的。

    沈玄默未來得及深思,先去看賀卡上的字——

    正面,多喜樂。

    反面,長安寧。

    沈玄默微怔。

    停頓的這片刻,顧白衣已經多走出去好幾步。

    意識到沈玄默沒有跟上來,他便停在巷口,回頭:「沈哥?」

    沈玄默快步跟了上去,走到顧白衣的面前時卻沒有停下來,而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腳步一轉,拐進旁邊無人的小巷。

    這條巷子窄得都不夠兩人並肩同行,兩側皆是高牆,只能一前一後往裡走幾步。

    直到盡頭岔路口,小路才稍稍寬敞一些,只是依然沒有燈光,只有天上一輪彎月,撒下一點皎潔的月光。

    沈玄默腳步一頓,轉過身。

    顧白衣險些一頭撞進他懷裡,好在及時剎住車,停在沈玄默面前一步遠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沈玄默伸手將他拉進懷裡。

    「寧寧。」沈玄默貼在他耳邊叫了一聲,溫柔低語攔住了所有本能的掙扎。

    沈玄默一字一句地問他:「我能親你嗎?」

    第52章 純情

    ◎等我攢夠老婆本◎

    孤零零的花枝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但無人在意。

    溫熱的氣息撞進耳畔, 肩膀與胸膛傳來輕微的震顫。

    那一瞬間好像整個人都被包裹了進去。

    顧白衣動作一僵,那一聲「寧寧」叫得他有點頭暈目眩。

    從來只有最親近的那幾人那樣叫他。

    然而他卻並沒有生出被冒犯的不適,反倒有些恍惚。

    況且, 是他理虧在先。

    顧白衣掐了掐手心, 忍住了伸手推開的本能,任由沈玄默抱著。

    他不開口,沈玄默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似是在耐心等候他的准許。

    月色如水, 天地之間都蒙了一層溫柔的濾鏡。

    顧白衣突然很想看看沈玄默此刻的表情。

    但沈玄默靠在他的肩上,環抱的手輕輕搭在他腰上, 並不敢用力, 但也不願鬆手。

    他比顧白衣更加緊張。

    顧白衣緊繃起來的心臟陡然間就柔和起來,緊張與不好意思之外, 又生出一點微妙的好笑。

    「這個……」他低聲開口,故意問了一句,「也算是合約的一部分嗎?」

    沈玄默呼吸一滯。

    「不是。」他飛快地回答,靜默了一瞬,又說道,「是我想追你。」

    直白的話語好像一把小榔頭,不輕不重地在顧白衣的心上敲了一下。

    顧白衣忽的慶幸起此刻光線昏暗, 看不清楚他漸漸燒紅的臉。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這巷子裡的無論哪一樁事,他都沒有經驗。

    沈玄默還要在他耳邊追問:「可以嗎?」

    似是非得要他開口應承才好。

    顧白衣不應,他就真的不動。

    但也不鬆手。

    顧白衣分神了一秒, 在想沈玄默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偏偏又聽見心臟慌亂的跳動。

    近在咫尺的呼吸忐忑地壓抑著, 像是生怕驚擾到了什麼。

    顧白衣小聲地說:「只能親一次。」

    刻意壓制著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扶著腰的一隻手往上移, 按住他的後頸。顧白衣同樣還沒有看清楚沈玄默的表情, 就感覺到那個吻氣勢洶洶地壓過來。

    顧白衣下意識閉上眼睛, 疑心自己會被狠狠咬上一口。

    然而那一吻落到唇邊便放輕了,溫柔的輕觸帶著安撫與討好,哄得顧白衣在不知不覺間就捨棄了所有的警惕與抵抗。

    顧白衣被親得暈頭轉向,迷迷糊糊間忍不住想,沈玄默的自學能力還真是挺強的……

    從青澀的試探到不動聲色的掌控,也就只是一個吻的時間。

    但太溫柔了。

    顧白衣感覺自己好像那隻被放在溫水裡煮的青蛙,起初是心軟,到後來也生不出反抗或牴觸的念頭。

    無盡的繾綣溫柔,叫人心甘情願地沉溺其中。

    顧白衣連沈玄默什麼時候鬆了手都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時候,臉蹭的一下就紅透了,燒紅的熱意一路蔓延至脖頸。

    他立馬轉過身,快走了幾步,用手背碰了碰臉頰,一片滾燙。

    太丟人了。

    他竟然還生出了些許不舍。

    顧白衣走了幾步,腳步就慢了下來,前面的街道燈火通明,他只想埋頭在這片昏暗的地縫裡。

    沈玄默追上來:「白衣——」

    顧白衣轉過頭,不去看他。

    雖然知道這一處光線很暗,未必能看得到他通紅的臉,但他還是不敢去看沈玄默,只是沉默地盯著牆縫,努力分散注意力,儘快降下臉上的熱意。

    沈玄默又在他身邊叫:「寧寧。」

    剛消下去一點的熱意又回來了。

    顧白衣盯著地面,低低地「嗯」了一聲。

    如果他此刻回過頭,就會發現沈玄默其實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單身二十多年頭一回有這樣親密的接觸,他甚至想不到討不討厭這個問題,只有歡喜與忐忑。

    縱然用了所有理智去克制了更為深邃的欲|望,他還是擔心顧白衣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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