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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24:37 作者: 風雪添酒
    元以言接過話頭跟他客氣:「哪裡哪裡,我們一群毛頭小子哪比得上杜總您經驗老到,日後有什麼不懂的還得多向您請教。」

    兩邊你來我往地說著客套話,元以言一邊悄無聲息地把杜老闆往門外引。

    沈玄默跟在後面,時不時看看手機,連話也懶得說了。

    反正有元以言代勞。

    好不容易送到門口,杜老闆終於是叫沈玄默這邊留步,他帶著秘書快步走向門外,司機已經等在門口。

    轉身的一瞬間,杜老闆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不成體統的東西!」他低聲暗罵了一句。

    秘書低下頭,不敢接話,快步走到車邊,替他拉開車門。

    還留在酒店裡的沈玄默幾人聽不見他那句咒罵,也看不清他的臉色,但猜也能猜得出杜老闆心情不會太好。

    杜老闆原先也算是寧城一大地頭蛇。

    不過大概十年前的時候,因為覺得本地沒有更高的發展前景,公司重心便逐步往南遷移。

    這些年來他在南方發展也算有聲有色,然而到底不如當初在寧城當土皇帝的時候。

    不知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失去了判斷力,這兩年來他在南方瘋狂擴張,埋下了不少隱患。

    恰好去年南方一家新公司異軍突起,趁著杜老闆決策失誤,狠狠啃下一塊肉來,打得他是措手不及。

    起初杜老闆壓根沒把那個小公司看在眼裡,此舉無異於公然挑釁。

    失去一些利益其實是小事,重要的是丟了次大臉。

    叫人嘲笑不說,也會讓手下的人以及合作商心思浮動。

    杜老闆大概是鐵了心想要報復對方找回場子,然而卻又是掉進對方的陷阱。

    一步錯步步錯。

    杜老闆如今在南方不僅是丟了臉面,名下主要產業也是岌岌可危。

    大概也是病急亂投醫,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曾經起家的寧城。

    當初離開寧城的時候,他還留下了一些產業。

    早些年的時候,杜老闆的名字在寧城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

    可惜他看不上寧城這塊小地方,在南方站穩腳跟之後,他就很少上心寧城這邊的事務了。

    但他對寧城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

    他想退回寧城,卻以為自己還是曾經那個人人追捧的寧城土皇帝,誰料昔日的小弟都已經另認了大哥,各個窗口對他都是不冷不熱,公事公辦。

    當然也不是沒有主動貼上去抱大腿的,但杜老闆壓根看不上眼。

    所以他就盯上了沈玄默。

    沈玄默能力不俗,背後又有沈家撐腰,如今算是寧城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杜老闆怎麼說也有些家底,合作對沈玄默也是利大於弊,要是爭鬥起來反而不是好事。

    沈玄默不是那種獨斷專行唯我獨尊的人,要是對方好聲好氣過來談合作,他也更喜歡合作共贏。

    所以在對方再三邀請之下,還是赴了約。

    但只打了個照面,沈玄默就失去了興趣。

    杜老闆想要套他的近乎、借他的勢,心底卻又看不起他,大概是覺得沈玄默年輕,發家是靠家世背景。

    或許還要加上一點,杜老闆覺得自己離開以後,沈玄默偷了他的家,取代了他的地位,自然看他百般不順眼。

    杜老闆掩飾了,但掩飾得不夠好。

    從沈玄默藉口出門打電話開始,元以言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是沒可能了。

    對於這種沒誠意又自以為是的人,沈玄默總是很沒耐心應付。

    而且他絕對不會再給對方第二次機會。

    元以言心照不宣地配合他的演出,直接客氣地把人給送走了。

    等杜老闆徹底走遠了,元以言才翻了個白眼:「真是浪費時間!虧我還特意推了約會過來的。」

    沈玄默還在看手機,聞言隨口接道:「明天給你們放一假。」

    元以言和陪著來吃飯的下屬一起歡呼了一聲。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元以言毫不客氣地擠上了沈玄默的車,讓他「順路」送自己回家。

    沈玄默沒拒絕,只是掃了他一眼,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交換條件:「下次陪客還是你去。」

    元以言抱怨一聲:「小氣鬼!」

    沈玄默眼皮都沒抬:「下下次也——」

    元以言立馬打斷:「好了好了!下次我去還不行嗎!開你的車吧,多謝沈大少爺!」

    沈玄默看起來有點失望。

    元以言打了個哆嗦,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心底默念一聲沈扒皮,但到底也沒敢說出口。

    沈玄默這人,在小事上可記仇了。

    元以言清了清嗓子,決定轉移話題:「我看杜老闆那邊,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若只是合作不成,懂做生意的人會賣個好掛個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新的機會了。

    再不濟也就是橋歸橋,路歸路,或者擺在明面上公平競爭。

    但也有些心氣過分高的,被撂了回臉就結出了深仇大恨。

    說不準還要反過來報復。

    沈玄默懶散地反問:「你怕他?」

    元以言眉頭跳了跳:「怎麼可能?」

    沈玄默輕哼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元以言覺得自己受到了無聲的鄙夷,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是擔憂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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