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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0:00:01 作者: 水溶C7
    靜姝眉眼瞬間一冷,確定順心依舊妥帖,又往後瞟了眼還在折騰著下馬的太監,直接帶著順心就快步朝著董鄂氏走了過去。

    「小四嫂」董鄂氏看著背光而來的人,不知怎的,眼眶一紅。

    靜姝一到跟前,兩隻手就緊緊握住董鄂氏的手,捏了捏,然後高聲道:「你怎的也來了?難不成九爺也與我們爺一般,前腳進了宮,後腳就受了疾?」

    腳才落地的太監就是一歪,看著遠處的章佳側福晉,恨不得跪地叫這位姑奶奶,只求這位閉嘴。

    便是跟在董鄂氏身後的太監都是一愣。

    董鄂氏也是一晃而過的訝異。

    以平日裡與小四嫂的接觸,這位雖有時候厲害的緊,卻從來不是個莽的,如今這是怎麼了?依小四嫂的腦袋,該不會看不出如今的形式才是!為何這般不顧及,什麼話都往外說?

    倒是宮門口立候著的太監,最快反應過來,幾步上前,恭謹行禮,低眉垂手道:「諸位爺日日憂心萬歲爺龍體,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才皆這般接二連三的受了疾,萬歲爺很是心疼,贊諸位爺大孝呢!也因此,才破例留諸位爺在宮中養病,傳旨眾府中召眾福晉側福晉侍疾,九福晉、側福晉且隨奴才這邊來,轎攆已然恭候多時了。」

    靜姝把眾人反應盡收眼底,看著眼前這個幾句話就將事兒周全起來的人,微微一笑:「原是這般,倒是我誤會了,還道是又有那豈子小人折騰出什麼事端來,不然好好的侍疾怎得不顧稚童體弱硬是叫往宮裡頭帶?怎得接人的東西都不提前準備好,叫人心急火燎的在府門前折騰了那麼久的時候?怎得這一個個奴才比主子都體面尊貴,能把主子伺候成這般的,不得送回內務府重新把規矩學起來啊!」

    聽了這話,那倆太監如何忍得住,張口就嚷:「崔爺爺!」

    崔安視那兩個太監的叫嚷而不見,也一改卑微的姿態,抬起頭直視起章佳靜姝。

    靜姝好似沒聽見那兩個太監的哭嚎聲一般,就連手上被捏的生疼的痛感都沒有分毫露到臉上,也沒有要揪崔安此時不敬上位姿態的意思,就這麼淡淡的立著,看著,等著。

    直到崔安低頭,聲音低啞:「自該如此。」

    靜姝才拉著九福晉的手,上了轎攆。

    「側福晉」眼睜睜看著這二人同上了一個轎攆,跟著崔安的小太監就要攔,被崔安一手打斷。

    「師傅」不是說要把幾家分開看管嗎?

    崔安依舊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半晌才抬起頭,叫一旁的侍衛把那兩個太監拖下去。

    「崔爺爺!給下馬威的明令是當初嗚嗚嗚」話還沒說完就被捂著嘴拖了下去。

    崔安看著越拖越遠的人,拉過小徒弟低聲吩咐了兩句,然後直把小徒弟眸中驚恐的眼神瞪得收了回去,才扭頭提步往回走。

    風聲瑟瑟。

    朱牆暗紅。

    坐上轎攆的靜姝雖面上瞧不出什麼,但心中卻是鬆了一口大氣的。

    「小四嫂,如今這境況,咱們再謹慎小心步步為營都不為過的,如何這般」剩下的話,董鄂氏到底沒有說出口。

    靜姝沒有回答董鄂氏的話,只是問道:「你可猜出來了?」

    董鄂氏臉色一白,伸手比了個八。

    確認了心中的猜測,靜姝又鬆了一口氣,甚至在這種時候還露出了個笑容來。

    「小四嫂?」

    「若是旁人,這般,必是不成的,可若是他,呵。」半輩子經營的名聲,不管當初為何,但看重名聲早已成為了他刻入骨髓的習慣,而這份看重,必會成為所累。

    若是直郡王、太子,弒君殺弟,做得出來,也扛得住那惡名。

    可老八不同,他半輩子掛著溫雅謙和的皮子,便是心狠手辣,也得藏掖好了,這事兒他做得,可這名聲,他可絕不願意去背得。

    畢竟他如今的好名聲,是他當初付出犧牲了多少才得來的。

    尤其是還有廢太子與直郡王兩個能叫他扣屎盆子的存在。

    他怕是更想要白玉無瑕的登上那個位置呢!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自己一腳踩碎自己前半生的苦心經營的。

    而這個,就是她能扒住的機會!

    能跟老八走到這一步的,那就是奔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來的。

    若是知道都這般豁出去了,可跟著的人未必護得住、或者說未必願意護住他們,那,心會不慌氣會不短嗎?

    若是知道這些皇子福晉皇孫貴胄日後會一一清算,他們還敢下手毫不顧忌、狠辣無情嗎?

    她知道,這些對已經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或許起不了太大作用。

    可只要種子一旦種到了他們心裡,接下來哪怕一個猶疑,或者對峙時一個動搖,都對她有利。

    是的,她就是在賭,拿命賭!

    董鄂氏雖不明白章佳氏的未盡之語,但見章佳氏這般淡定自若,便認定是四爺與這章佳氏說過什麼。

    想到這兒,她捏緊了袖子,不言不語地抓過章佳氏的手,將手裡的東西塞了過去。

    靜姝一愣,看著掌心這兩顆棕黑色的球?

    等等,這個環這是引線?

    靜姝壓下心中的猜測,抬頭疑惑地看向董鄂氏。

    董鄂氏也不言語,直接拾起一杯茶,以手指做筆,茶水為墨,在桌案上飛快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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