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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38:03 作者: 空空茶
「傻孩子。」凌光同情地看了時音一眼,「以雲弦山的能力,想要護住你這一柄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苦要給自己找麻煩。」
「我看他就是在耍你。」
「不是不是——」
時音瘋狂地搖著腦袋,「之前我是跟他一道的,但是後來因為雲弦山快要死了,所以只能用這種辦法把我藏起來。」
「雖然我和雲弦山一向不對付,但也不能冤枉他!」
「和他元神上的傷有關?」徐然問道。
這麼重的傷,很難想像到雲弦山經歷了什麼。
「我好像聽寧言提起過,說雲弦山身上見不到半點傷痕,卻是連氣都不會喘了,好在最後讓人救了回來。」凌光感嘆道:「那會比雲弦山厲害的人,可找不出幾個。」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徐然好奇地看過去,「陣靈可以出劍陣嗎?」
「當然不行!」凌光摸摸鼻子,「但是我能讓人進來劍陣中。」
「隨手找個人聊聊,什麼也都知道了。」
懂了。
徐然釋然了,原來被突然吸進劍陣中的不止她一人,無量宗里應該還有不少這樣的倒霉蛋,專門進來陪凌光解悶。
「主人你不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勉為其難和雲弦山呆在一起。」時音哼了一聲,「呆的時間越久就發覺他這人果然還是那麼討厭。」
「找不到一點閃光點。」
「雲弦山突然跟我說要外出一趟,讓我自己在屋子中呆著不要出門,等他再回來時,就已經是一副將死之相了。」
時音停頓了一下,雙手抱肩顫抖道:「想起來還是挺滲人的,雲弦山那會竟然是笑著的,我看到後差點沒被他嚇個半死。」
說沒有血色都是輕的,雲弦山全身上下仿佛一塊通透的玉石,潔白如雪,時音甚至還能清楚看見他的五臟六腑,只是渾身上下的血,沒有留下一滴。
好似整個人都變成透明的一般,不成人樣。
「他為什麼會受這種重的傷?」徐然皺起眉頭,想到自己雖然會教導雲弦山,但從來都沒有下過狠手。
從來都是做做樣子而已。
究竟是誰把他傷到了這般境地?
「雲弦山不說。」時音別捏道:「雖然我和他關係不好,但......但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總要問上一句是什麼情況......」
他搖搖手,「我只是出於對生命的尊重,禮節性地問一下......」
「再者說,雲弦山要是死了,我就只能落入旁人手中了,他不能死!」
凌光目光在時音臉上打量一番,戲謔道:「朋友間的關心罷了,口嫌體正直。」
時音火速扭頭瞪向凌光,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只能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緩緩低下頭。
她也沒說錯。
嘴上一直在和雲弦山鬥嘴,但心裡早已將對方看作是朋友,值得珍視的那種。
「雲弦山到哪了?」徐然向凌光詢問道。
「還在一重。」凌光「誒」了一聲,解釋道:「不是我為難他哈!是雲弦山自己不動彈,許久都沒有去找妖獸!」
「那就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徐然擦了擦劍身,「撿點能說的說,比如我是怎麼死的。」
她抬眼道:「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定然清楚當時的事情。」
時音:「......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沒有任何預兆,起初溫情的身上只燃起一小團黑色火焰,漸漸的,火焰吞噬了溫情下半身,溫情只好趁著手還能動之際將時音從火焰中扔了出去。
火越燒越大,仿佛永不熄滅一般,無論他和雲弦山用了什麼法子都不能將這團火焰熄滅,反而給火苗生了勢,瞬間拔高數尺,將溫情全身淹沒。
如同無盡的黑夜將溫情吞噬,待光明重現時,時音只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不久前還活蹦亂跳與兩人說笑的溫情,如同憑空消失一樣,除了地上不融於草的灰色粉塵,什麼都沒有剩下。
想到這,那股難受的勁兒又湧上來了,時音雙手抱膝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聲音不復先前活潑,「我不知道,但云弦山說你死了。」
「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說著說著,時音默默流下兩滴淚。
咋還把人給整哭了。
徐然有些不好意思,剛想安慰兩句,就見凌光湊上前,左右看了看。
「我們劍是不興哭的!」凌光大聲道:「堅強!」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時音哭得更大聲了,「你是劍嗎!你一個陣靈說什麼我們劍!」
「不要穿我身份!」
時音捂著臉,「我哭哭怎麼了!我高興還不行嗎!」
「好不容易又見到活的主人了,還不能讓我真情流露一下嗎!」
哭是真哭,能聽出來哭腔,但哭成這樣說話還這麼流暢的,徐然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得不說,時音是有本事傍身的。
「我......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凌光尷尬地笑了兩聲,「你隨意。」
吳極就是這麼安慰人的,若有弟子心裡憋屈痛哭,他一定會嚴正教導道:「我們劍修,從不落淚!」
話說完的同時,弟子就閉了嘴,一邊打著嗝一邊低頭看著地。
所以,凌光一直以為這是有效安慰人的方法,結果今日一試,不咋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