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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31:03 作者: 流蘇燈
「我家裡還有,你先用著,不夠再來找我要。」松茸硬塞進鄭開手裡,不等他再拉扯,就鑽回了家。
留下鄭開在原地,看了看手裡的東西。
東西雖然小,但也是松茸的一片心意。
其實松茸根本不是傅氏的人,本來不用做這些,但他還是儘量上心,一方面是松茸確實人好,另一方面也有為傅舟山收買人心的意思。
鄭開把兩個小盒子裝進了自己的兜里,沉甸甸的。
他仰頭看了一眼傅舟山和松茸的別墅小樓,心裡暗自羨慕,夫人應該是很愛傅總的吧。
松茸帶著落落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它回了貓屋,眠眠正在窗台上曬太陽睡午覺,陽光在它身上灑下溫暖的光暈,看起來毛茸茸暖洋洋的。
貓的生活,滋潤起來還是很讓人羨慕的。
他走過去,輕輕推了推熟睡的小貓。
眠眠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被迫不及待的落落撲了個滿懷,迷迷糊糊地醒了,一臉被打擾的怨念。
但是嗅到熟悉的同伴氣息時,眠眠的耳朵迅速支棱了起來,睜開大眼睛和好久不見的落落滾到一起。
松茸坐在旁邊托腮看了一會兒,兩隻貓打鬧起來,像是完全忘了他這個主人。
而另一邊,鄭開回公司向傅舟山述職,意外看到老闆桌子上多了件稀罕物——一顆金色的蛋!
金蛋上面鑲嵌了各色的寶石,看起來十分精美,但還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傅舟山平時不喜歡麻煩,效率至上,因此他的辦公室以簡約為主,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麼使用價值的東西實在和傅舟山很不搭調。
但是鄭開很快就想明白了。
既然不是傅總的風格,那就是松茸先生買的了。
鄭開收回視線,說:「傅總,夫人已經安全回家了。」
傅舟山頷首,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問出的卻是其他事:「查的怎麼樣了?」
鄭開恭恭敬敬道:「已經查清楚了,薛瀑月是前傅總留下的人,她利用了阮小姐,緩慢滲透了阮家的勢力,但是現在已經被阮家家主察覺到了。恐怕雙方很快就撕破臉了……」
到時候就是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
後面的話鄭開沒有說,傅舟山想的總比他多,他只需要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報告上去就足夠了。
傅舟山略微眯了眯眼,擺手示意鄭開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了。
然而今天的鄭開稍微踟躕了片刻,捏著自己衣服的口袋,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傅舟山抬眼看過去,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鄭開喉嚨動了動,從兜里拿出了松茸交給他的兩個小盒子,雙手捧著給傅舟山看:「這是夫人讓我交給您的,說是……說是對眼睛好。」
傅舟山眉尾輕挑,暗道松茸怎麼會讓別人給他送東西,又看著鄭開臉上猶豫的神色,心裡清楚了大半,擺手道:「既然是給你的,不用上交。下去吧。」
「是。」鄭開恭敬地退下去了。
門剛合上,傅舟山靠著椅背,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紛繁的思緒此時終於理清了。
該怎麼說他這個黑心的倒霉爹呢?
年輕時候和阮家老頭一起創業,後來因為合作理念衝突,逼得人家去了遙遠的北方紮根,從此就讓阮家老頭記恨上了他,虎視眈眈地盯著傅家的產業。
這老頭倒是知道他那個缺心眼的爹在乎什麼,想必上次來找松茸道歉也是個由頭吧,不然怎麼會親自來這又愛又恨的Q市。
他們兩家就像是古代的兩個君王,隨便動兩下,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御駕親征。
可惜他就算親自前來探查一番,傅舟山也坐得穩如磐石,風雨不動。
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恩怨在傅舟山看來,還不如給松茸買面膜重要。
但是以傅舟山的品性,自然也不會容許有人覬覦他的東西而無動於衷。
阮家人趁著傅氏清洗的時候,利用那些被辭退的員工綁架了松茸,想著不費吹灰之力克制傅舟山。
傅舟山的父親則趁著阮家的注意力在傅氏本部,動用滲透阮家的人,試圖架空那個早就該和他一起退休的老夥計。
然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傅舟山靜靜地蟄伏,佯裝出一幅元氣大傷焦頭爛額的模樣,只為了做那把收割的鐮刀。
目前這一切都很順利,因為傅舟山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幫他。
他了解他爸有多利益薰心,在他父親看來,留給傅舟山的東西,那就是他的東西,因為兒子都是老子的,肥水不留外人田。
傅舟山自然喜聞樂見,只在松茸收到威脅之後,警告過那兩個斗得不可開交的老頭一次。
這時,他父親才驚訝地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早已經成長為比他還強大堅韌的男人了。
不過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傅舟山本身就是他最用心的傑作。
傅舟山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輕輕撥了一下桌子上的八音盒。
「咔嗒」一聲,八音盒的上蓋打開了,露出裡面旋轉的舞女,悠揚的音樂從中傳來。
正是松茸唱的那首《俘獲》。
少年清亮的嗓音從八音盒傳出來,像是吹進了一股清涼的風,驅散了辦公室里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