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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8:55 作者: 九鯨是為
    老色批。沈晏白在心中呸了自己一聲罵道。

    第二天醒過來,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外面有做飯炒菜的聲音,江中嶼搬回來的紙箱放在門背後,刀劃開了包裝,裡面放得有些亂,還沒有整理。

    沈晏白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看那個快遞盒。

    快遞單上寫著收件人的名字,是江中嶼。

    寄件人……沈晏白的眉頭輕輕皺起來。

    是從監獄寄過來的——「西安監獄」。

    江中嶼有朋友在那裡嗎?沈晏白從裡面隨手掏了一張紙出來。

    上面是江中嶼畫的畫,與沈晏白想像中的截然不同,他本以為是陽光積極向上的,可江中嶼昨天告訴他的並無虛假,他畫的東西的確讓人看了會心情不太好。

    是一張人的素描,可一邊是人,一邊卻是骷髏,那雙眼空洞不安,宛如深淵一般將人緊緊地吸進去,沈晏白的心口憋悶得難受,怔然看著,半晌都沒緩過來。

    直到敲門的聲音響起來。

    「吃飯。」

    沈晏白慌張的將畫塞回快遞箱子裡,回過頭去對上葉靜冷淡的雙眼。

    葉靜掃了一眼快遞,然後看向他,重複道:「吃飯。」

    「好,伯母,我馬上來。」

    葉靜嘴角翹了翹,似乎笑了一下,但那個笑容太迅速了,非但不讓人覺得是發自內心的,反而有點嘲諷的意思在裡面。

    她說完就操縱著輪椅出去了。

    沈晏白鬆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那快遞盒——不得不說,畫雖然陰暗,但江中嶼的畫功是真的很不錯,至少比沈晏白看過的那些網上出名的畫家要好很多。

    也是這個時候,沈晏白突然意識到,或許江中嶼和他想像中的並不一樣。

    「隨便做了點,」江中嶼端著菜出來時,沈晏白已經乖乖巧巧的坐在凳子上了,兩人的視線對上,江中嶼輕笑了一聲,說,「你倒是起得挺快。」

    沈晏白飛快的看了一眼葉靜,沒說話。

    葉靜把電視調到了一個正在播放的電視劇上,看到女主的瞬間,沈晏白尬的恨不能立馬找個石頭縫鑽進去。葉靜居然在看他演的電視劇。

    一個古偶劇,雖然很爆,但是沈晏白覺得這劇就是自己的黑歷史,他在裡面的扮相絕對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最丑的一次。

    沈晏白不忍直視的出聲道:「能換個台嗎?」

    葉靜輕描淡寫的說到:「挺好看的。」

    沈晏白:「……」

    葉靜的態度讓他有些懷疑對方到底認出來自己沒有。

    就在沈晏白思考自己到底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個電視劇的時候,葉靜突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在裡面的造型沒你本人好看。」

    「……」沈晏白一時語塞,「謝謝伯母。」

    「噗……」江中嶼終於沒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把肉菜夾進沈晏白的碗裡,說,「快吃,吃完帶你去看雲。」

    沈晏白沒再去糾結電視劇和葉靜的態度,因為他算是發現了,葉靜的腦迴路跟常人實在是有些不太一樣。

    雖然他的腦迴路也跟常人不太一樣。

    不得不說,兩個奇葩碰到一起……還真夠奇葩的。

    吃完飯,江中嶼把碗筷收拾起來去廚房洗碗,沈晏白等得無聊,乾脆就在院子外瞎逛,剛好江中嶼他家外面不遠處就有個小賣部,沈晏白撐著賣台盯著裡面的零食看了很久,都沒找到自己想要的。

    反而看到了顏料和畫筆。

    老闆問他:「您是來採風的啊?」

    「嗯。」沈晏白說,「我要那個。」

    老闆把顏料和畫筆遞給他,還拿了個大口袋好好地裝好,說:「299。」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沈晏白鎮定自若、臉皮極厚的說到:「您認識江中嶼吧?」

    老闆笑笑:「當然認識,我們看著他長大的。」

    「那就行,」沈晏白非常自然地說到,「我現在身上暫時沒錢,待會兒您找江中嶼要,就說是我買的。這東西本來就是買給他的。」

    這種小地方,風土人情什麼的都挺好,賒帳也是常有的,所以老闆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成。」

    「走了!」

    沈晏白遙遙的聽到江中嶼喊自己的聲音。

    他回過頭,江中嶼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個摩托車,此刻正一隻腳踩在地面,抬手朝他大幅度的揮動著手臂,他的身後是藍天和厚厚的雲層,襯出曼麗的畫面。

    沈晏白匆忙道:「再給我拿幾包薯片。」

    沈晏白接過薯片,一併塞入大口袋裡。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有點忙,來晚啦。

    第44章 他的故事

    沈晏白坐在摩托車的后座,開始時手不知道該放哪兒,渾身晃來晃去的危險極了,直到他試探性的將手放在了江中嶼的腰上。

    江中嶼頓了一下,說:「你抓緊。」

    沈晏白這才放心大膽的揪住了江中嶼腰間的衣服,甚至都沒敢太過用力。皮膚的溫度隔著厚厚的一層衣料,好像也能彼此交替似的,沈晏白頭一次覺得熱,鼻尖都泅出汗來。

    一路都是上山的路,摩托車的轟鳴聲開始還大得不行,到了後面沈晏白的注意力被風景吸引,反而忘記了。

    顛簸的山路之上,是厚厚的雲層與藍天,烈日藏了一半在雲層之後,刺眼的光芒從縫隙里泄出來,照得本就枯黃的樹葉金燦燦的一片,不時微風吹過,就有葉子簌簌落下,泥濘里將葉子掩埋了,又成了來年樹葉參天的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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