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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5:55 作者: 夜飲三大白
一無所獲。
她根本無法斬開密密麻麻的魔紋,反而被魔紋吸走不少靈力。
眼看靈力將被侵吞得一乾二淨,遲露擰起眉頭,急促地撤回靈力,抬手輕撫前胸,心有餘悸地喘息。
能將魔紋陣布得如此密不透風,連她都解不開,施咒者無論是天賦還是修為,都是極高。
可為何逢月城的大公子被人施咒之事,她從未聽說過?
景述行的母親不是天才陣修嗎?自己兒子被人種下魔紋陣,她難道一點都不管?
手環光幕再現,提醒遲露已成功阻止景述行屠城,完成臨時任務。
「尚未完成任務:調戲任務目標,說出原作台詞。」
眼下景述行正昏迷,不失為完成任務的好時機。
遲露迅速回憶一遍劇情,打算隨便做幾個動作,再乾巴巴念幾句台詞,把任務敷衍完成了事。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忽聽見極細弱的人聲。
「……好疼。」
一直以來極力隱忍,幾乎不曾外露情緒的人,從唇齒間溢出痛呼聲,在遲露懷裡瑟縮發抖,宛如羽翼未豐的雛鳥。
「好疼,好疼啊……」聲音又細又弱,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聲。
遲露的動作猛地頓住,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仿佛抱了個假的景述行:「疼嗎?」
聽到遲露的聲音,景述行驀地噤聲。
他仿佛方才意識到,自己身邊有人存在,立即閉上嘴巴,再也不發一言。
遲露的腦海中閃過魔紋陣的釋義,當下明白緣由,陣法已經進入第二階段,抽離景述行的大半理智,此刻他雖然是本人無誤,心智與城府皆降到零點。
換而言之,現在的景述行,還只是個孩子。
但既然是如假包換的本人,記憶應當不會缺失。
「我幫了你那麼多,你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怪叫人寒心的。」遲露佯裝生氣道。
「我不會相信的。」景述行回答。
他想從遲露懷裡起身,遲露哪肯由著他,伸手板住他的肩膀:「為什麼?」
且不論現在是完成任務的好機會,就景述行現在的狀態,遲露絕不放心就此離去。
他馬上就會被送到靈華宮歇息的偏殿,萬一他在那兒突然發瘋,傷到她的同伴,遲露不介意與他同歸於盡。
之前輕易被他支開,險些釀成大錯,現在她必須要在這兒,和景述行開誠布公說清楚,等任務結束,她就一身輕鬆地死遁,與這個麻煩的男人再無瓜葛。
心裡如此想著,面對「娃娃」景述行,遲露好脾氣地哄:「我是靈華宮的人,與我而言,只要你告訴我魔紋陣的陣眼在哪兒,我就能操縱神識進入陣法內側,為你消痛苦。」
她還打算說些什麼,耳畔響起景述行的聲音。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宛如在地府中遭受烈火熬煉。
「我絕不會相信。」他喃喃自語,一遍遍對自己說,猶如瘋魔一般,迫使自己強記。
「你也是,他們也是,給了我多少,就會從我這兒索取多少,所以我不會相信你,絕對不會。」
第16章
◎少年意氣◎
言畢,景述行一掌拍出,想要將遲露推開,卻意外抓住了少女的手。
不知是否由於目盲,二人十指恰好交錯,兩隻手正正好好,以相扣的模樣糾纏在一起。
遲露眉心一顫。
此前剛被景洛雲握住手,如今又來了個景述行,就算遲露不在乎與旁人親密接觸,一而再再而三被抓手,心裡難免滋生不快。
但看見那張強忍痛楚,幾乎快要破碎的臉,竟一時不忍心開口呵斥。
乾脆任由他扣著。
在不快褪去後,委屈的情緒漫上心頭。
「原來,我從來沒被你信任過。」遲露發出一聲嘆息,面上浮現顯而易見的失落。
「雖然我也不圖你相信,但明明我做了那麼多……」
她略垂下頭,斂去內心強烈的失望與悲戚,反過來用力握緊景述行的手,不讓他掙脫。
「不信便不信罷,反正和我沒有關係。」略消沉一會兒,重新振作。
遲露身體往前傾,幾乎與景述行鼻尖相觸,她仔細觀察景述行臉上的紋路,探視靈力的走向。
由於心智的下滑,景述行失去原本的警惕心,哪怕感受到遲露溫熱的鼻息,也只是愣愣地轉臉,不採取任何行動。
「我想要的東西,應有盡有,沒有什麼需要通過利用你得到。」遲露說得真心實意。
說話間,她似有所覺,抬手輕覆景述行的面龐:「陣眼在這兒,對嗎?」
靈華宮對於靈力的波動性極其敏感,只要順著靈力觀察,花費一些時間,就能找出陣眼的大致範圍。
身為靈華宮的少宮主,遲露沒少做尋找陣眼的事,不過這份能力長久以來,都被用於解鎖隕落修士遺留的禁制上,範圍如此小,又如此深邃的法陣,遲露倒也是第一次碰到。
她垂下睫羽,捧起景述行的臉,拉進和他的距離,屏息凝神,一寸寸地尋找可能是陣眼的位置。
景述行的耳廓倏地被染紅,他在心智尚未退化前,就羞於遭受遲露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更遑論被情緒占領之後。
魔紋陣把景述行的意識拉入幻境,反倒讓這具身體得到了恢復的空間,讓其恢復了些許力氣,景述行使勁兒把手往回拽,想要脫離遲露的控制,臉上飛起的緋紅臉魔紋都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