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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1:58 作者: 仙菘藍
    還有這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當初他只是時年生活里的一個邊角料,他甚至算不上是時年的朋友,他是妙安先生,一位有錢人,一位總是掛著笑的,奇怪的有錢人。

    他似乎不會收斂自己的信息素,總是放肆的發散著。姜煥每次給他量尺寸都要屏住呼吸,否則他的世界就會瞬間被白蘭花的味道侵占。

    姜煥不想妙安來,可他又總是碰見妙安。

    尤其是在那個籃球場,那個被姜煥踩點過很多次的籃球場,他總是等著人散的時間才去打球,他害怕澎湃的信息素交融會讓自己發病,他怕傷害別人,也怕自己被別人傷害,所以他寧可一個人打球,自己走步自己投籃,自己與自己對抗。

    他很高興,他忘了自己的阻隔貼已經沒有那麼好用了,醫生和他說過幾次,讓他更換更高級的。

    一年都沒到,姜煥已經被信息素困的死死的。

    他不喜歡妙安,真的不喜歡,妙安總是來探他的底,他不是傻子,他都知道。

    可是妙安又總在幫助他,在他拘謹的時刻,在他危急的時刻,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刻。

    電影散場的時候,姜煥的腦子依然是亂的,可是周圍的人都開始起身,姜煥這才敢扭過頭,他得向妙安打一聲像樣的招呼。

    但是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妙安走了,在姜煥不知道的時候。

    如果不是妙安的座位上遺留著急救包,姜煥甚至會以為妙安的到來只是一個他幻想出來的夢境而已。

    又是急救包,姜煥拿起那個小布包看了看,和之前那款不太一樣,這款更小。

    姜煥拉開拉鏈看了看,裡面還有口罩,阻隔貼,還有抑制劑的噴劑和針劑。

    上次妙安似乎說起過自己的信息素很弱,可是姜煥覺得妙安的信息素一點也不弱,每次見到妙安他都可以聞到。

    濕潤,清香,又有一些侵略性,還有一點糜爛。

    姜煥拿了急救包準備離開會場,他走的時候有工作人員讓他填寫觀影調查表,可他根本沒看,也不知道寫點什麼好,於是他隨便寫了兩句就交了上去。

    交表的時候他無意中看見了放在上面的一張,字跡很漂亮,每一項都寫的很滿,名字填的是妙安。

    所以他是剛走嗎?他為什麼離開呢?

    是自己的無禮惹怒了他嗎?

    姜煥嘆口氣,交掉表格後直接走掉了。

    他沒有回家,他不想回家,回到家媽媽就會纏著他一直問,比如電影好不好看,緊不緊張,人多不多,為什麼時年不肯去,你們怎麼了,有沒有見到妙安,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等等等等。

    媽媽的問題都是小事,可是這些小事沒有一樣是姜煥願意回答的。

    他現在只想睡覺,什麼都不去想。

    所以姜煥去了店裡,這個點鐘爸媽都已經回家了,他開了店門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告知他們今天他不回家住了,媽媽不太高興,但是爸爸表示了理解,姜煥在電話里聽見爸爸在那邊勸媽媽,說孩子大了他可以管好自己,媽媽還是不高興,她說他把自己都管病了。

    姜煥掛了電話。

    他的爸爸媽媽很好,真的很好,比時年的爸媽好多了,可是好多了的父母也會讓人有無盡的壓力吧。

    姜煥關了燈,躺在自己狹窄的床上,他現在需要睡覺,只有睡著了才能代表這一天又過去了。

    他睡得很快,但是並不安穩。

    他好像又回到了電影院,妙安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看向妙安,妙安也看向他。

    妙安對著他笑,濃重的白玉蘭信息素包圍了他,姜煥覺得自己腺體很燙,他忽然害怕起來,他想站起來,逃離這個地方,逃離妙安。

    可是姜煥被按住了肩膀。

    他站不起來,妙安在注視著他,而他的信息素在阻隔貼下洶湧起來。

    你是不是害怕我?

    妙安這樣問。

    姜煥想撒謊,可是他沒辦法發出聲音。

    是不是害怕我?

    妙安又湊近了一些,他伸出手指,摸到了姜煥的阻隔貼。

    不,不行,不能撕開。

    姜煥想要掙扎,他要關住心底的野獸,即使在夢裡也不能鬆開。

    但是妙安在對他笑,彎著眉眼。

    是夢吧,現在是在做夢吧,姜煥想,夢裡的事是不是都不用負責?

    第10章 私人的關懷

    10.

    姜煥早上五點就起來了。

    他其實基本等於沒睡,做夢夢到四點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一片狼藉。

    他一邊洗內褲一邊想,自己現在這樣算好還是不好。

    姜煥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春夢了,他出事以後做的夢都是關於那天的情景或者是延伸,比如他和時年在好好的聊天,但是他突然發病,時年尖叫逃走,都是諸如此類不得善終的夢。

    而昨天的夢……姜煥使勁搓了一把手裡的內褲,根本說不得。

    而且妙安是個alpha,alpha不會像他夢裡那樣的。

    床單被套都是要洗的,姜煥嘆口氣,又去打開了窗戶散味道,還好店鋪10點才開門,足夠他散盡信息素的氣味。

    弄完這些,姜煥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他照了一下鏡子,他的腺體處終於平復了一些,周圍長期貼阻隔貼所留下的紅痕也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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