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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若不是你,我的身世也不會被公諸於眾。」阮承宇勾唇輕笑,「三妹,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你。」
前段時間各路消息滿天飛,關於明氏私通,阮承宇是裴相私生子的流言,最初從甜水胡同傳出,只是恰逢裴安獲罪,並未受到太多關注。
阮柔瞳眸一縮,視線落在他腰間繫著的一枚玉飾上。
那次豐淖園,沈之硯在她房中撿到的,正是這樣的葫蘆形玉墜,那夜她藥性發作,直到第二日才明白,為何當時沈之硯的態度那麼古怪。
原來,那天不止沈幼舒,清白差點壞在游鴻樂手上,她險些也是同樣遭遇。
後來她在芳菲齋的遺物中也曾瞥到過一眼,因著當時走神,不曾多想,後來琢磨兩日,卻再也猜不到真相。
此刻看著這一室的不堪入目,阮柔一顆心沉至谷底。
打死都想不到,阮承宇竟對她抱了那種心思。
「既是說開了,這聲三妹不如省了吧。」
阮柔冷聲道,嘗試著站起身,腳下虛浮,她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些,「我要回家。」
走到門邊一推,果不其然,紋絲不動。
「走?你想走去哪兒?」阮承宇笑聲愉悅,緩步走上來。
昏倒在外間的呂嬤嬤剛醒,這時忙趕來擋在阮柔身前。
「大少爺,你要做什麼?」她嘶聲叫道:「你們是兄妹,這是背倫吶,要遭人唾罵的。」
世俗禮法並不只論血緣,即便明氏已跟阮家一刀兩斷,阮承宇還頂著阮家的姓氏。
呂嬤嬤故意拿話激他,想逼他放人,卻不料,這正好戳中阮承宇的心思。
從懂事起,他便知道自己是裴安的兒子,父子早已相認,這座專供藏嬌納美的虹橋別院,自他十六歲起已是常客。
繼承了裴安的風流,在尋歡作樂上,阮承宇更可謂青出於藍,對著那些或小意逢迎、或哭叫不從的女子,早便失去興致。
不知何時起,他的目光轉移到阮柔身上,打小便是美人胚子,嫁人後,終於從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出落至嬌艷欲滴的美婦人。
而兩人之間禁忌的關係,才是最令他欲罷不能的。
「你這老婆子太沒見識。」
阮承宇保持風度,不再步步緊逼,行至桌前優雅落坐,「燁王和長公主當年也是如此,至今仍被人津津樂道。」
呂嬤嬤氣得快要暈過去,這是個畜生麼,張口欲罵,被阮柔一把拉住。
她看出來了,眼前這人別說畜生,根本就是個變態,越說他反而越來勁。
阮承宇無視呂嬤嬤抓狂,屈指一敲桌案,眼神示意桌上的酒壺。
「倒酒。」
呂嬤嬤母雞護雛似的把阮柔護在身後,此刻卻也反應過來,只覺得這輩子聽過見過的,再沒有人比他更無恥下作。
卻不得不堆出笑臉,上前捧起壺,做殷勤狀,「大少爺,老奴來給你斟酒……」
阮承宇拿手蓋住酒盅,斜覷她冷冷一笑,「知道是奴,就該有點眼力見兒,滾。」
呂嬤嬤一僵,見他眼神依舊往身後瞄,下意識仍舊挺身遮擋。
阮柔從她身後走出來,知道眼下躲避無濟於事,「我的婢女在何處?」
阮承宇長眉一掀,流露幾分滿意,「三妹一向聰明,兄長是斯文人,不想對你動粗。」
雲珠落在他手裡生死未卜,眼下的情形,比起前世被關在莊院裡,更要艱難萬倍,阮柔心知,除非但求一死,否則,還是先不要激怒他為好。
雙手交握身前,不露痕跡掩住小腹,可她還想試一試,保住呂嬤嬤和雲珠,更要保住肚裡的孩子。
女子身段婀娜,亭亭而立,杏眸流露淺淺的柔婉,緩步上前,纖纖玉手執壺,傾出金黃色的酒漿。
阮承宇不錯眼地盯著她看,目光肆意在那截曲線玲瓏的腰肢上遊走,她的順從,帶來一陣從頭到腳的酥麻感。
原來觸犯禁忌如此美妙,垂涎已久,他早就對她生出強奪的野望,今天,終於美夢成真。
阮承宇伸向酒盅的手,甚至帶了輕微的顫慄,聽見阮柔輕聲細語道:
「裴公子,請滿飲此杯。」
他的手頓住,語氣冰冷下來,「你叫我什麼?」
阮柔向呂嬤嬤打個眼色,示意她出去,低眉順眼在桌前坐下。
「裴公子,你我既非兄妹,世人如何評判,自然不必理會。」
緋唇勾起柔軟的弧度,阮柔曼聲道:「妾身如今身如浮萍,無所依靠,得裴公子垂愛,不勝感激。」
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令阮承宇猝不及防,先前的快感蕩然無存。
「你……」他難捺地喉結上下滾動,忽而嗤笑,「原先我倒沒瞧出來,三妹這樣水性揚花。」
若論曲意逢迎,口是心非,阮柔先前對著沈之硯的時候,倒是將這套技藝練得頗為嫻熟。
只是比之沈之硯的喜怒不定,阮承宇則是徹頭徹尾的下流。
「裴公子說笑了。」阮柔眼波流轉,「我今日才與沈之硯和離,裴公子的消息來得倒快。」
一口一個裴公子,叫得阮承宇快要繃不住風度,然而想要套他的話,又談何容易。
仰頸喝乾酒水,阮承宇湊近些,鼻端嗅到她身上的陣陣甘馨,心神為之一盪。
「沈之硯為你爭風吃醋,調用守城軍備對付翟天修,旁人不知,卻瞞不過我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