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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頁

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他那樣做,為他自己謀利罷了。」翟天修笑得雲淡風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督公,你說是不是?」

    「你這人,前途無量啊。」蘭花指微翹,桂保向他投來一睨,「先前是咱家小看你了,也怪沈侍郎咬得你太緊,不過,今日之後,你終於可放開手腳了。」

    翟天修側目望來,顯然沒聽懂他言下之意。

    桂保手下有人盯著長公主府,知道那幾個梟衛餘孽今日有動作。

    他含笑摩挲手掌,「眼下這會兒,沈之硯多半已經遇刺身亡。」

    第85章 支離破碎

    ◎熟練地自沈之硯肩頭剜下一片肉來。◎

    阮柔回到棠梨院, 便匆匆趕去小廚房,挽袖洗手,預備給沈之硯做一道黃芪燜元魚, 另叫人趕緊把天麻汽鍋烏雞放到火上去燉,一個多時辰倒也夠了。

    這幾道藥膳, 還是她先前在家跟阿娘現學的, 口味清淡, 起初她還怕沈之硯不愛吃。

    其實沈之硯在口腹之慾上向來克制,基本上端給他什麼便吃什麼,每道菜下箸次數不多不少, 因她叮囑過藥膳功效,勸他多吃,便每次都吃得精光。

    不得不說,沈之硯自幼在飲食上受到的調教,令他在飯桌上看起來, 溫順得像個孩子。

    與私下裡乖戾霸道的本性,截然相反。

    晚膳預備好, 廊下已掌了燈, 阮柔回內室脫下沾染到油煙氣的衣裳,換了身丁香色纏枝葡萄褙子,對鏡照了照, 臉色不大好, 想是近來居所不定,她有些食欲不振, 便又補了點胭脂在兩頰。

    拾掇停當, 算算沈之硯也就快回來了, 侍女在廳里擺膳, 她揮手叫人下去,親自上去布案。

    沈之硯吃飯不挑食,但桌上的碗碟必須碼得橫平豎直,眼下她做這些時心不在焉。

    不知怎麼的,心下總覺惴惴,阮柔想,或許還是今日聽到的那些事,對她衝擊太大。

    自重生後,沈之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向她證明阿修是卑鄙小人,販私鹽、勾結燁王,阮柔不願相信,更認定沈之硯是私心作祟。

    然而每一件都被他說中,令她汗顏,在他譏誚的目光中,無地自容。

    若他早已洞悉前世,是否對她也同樣鄙夷?

    想到今日探班時他的不喜,更催她早點離開,阮柔心底的不安像水中一點漣漪,從輕微不起眼的動盪,逐漸擴大,演變成一種,湟湟然無措的不詳預感。

    「夫人,不好了,夫人……」

    雲珠大呼小叫著飛奔進門,阮柔正握著一把箸筷,手一抖,灑了一地。

    她這個樣子,與前世在莊子上,帶回噩耗時一模一樣。

    「出……什麼事了?」阮柔一顆心莫名揪起。

    「老爺受傷了,被他們抬回來的……」雲珠喘定口氣,「說是遇襲……」

    匆匆趕往外院的路上,阮柔心下反而稍定,前世沈之硯也曾遇刺,這麼說,上次在翟天修手裡傷的那刀,純屬節外生枝。

    記得那時沈之硯傷得雖重,卻並不致命,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阮柔自我安慰,追在身後的雲珠又道:

    「說是老爺中毒了,送他回來的那些人里有好幾位醫師……」

    中毒?阮柔心裡咯噔一下,柳眉緊蹙,腳下加快步子。

    外院書房的門廊下,嚴爍懷裡抱著刀,一臉頹喪席地而坐。

    他和沈之硯這幾年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案件,他這個衝鋒上陣的偶爾還會掛個彩,沈之硯在後運籌帷幄,從來是乾淨得一塵不染。

    這兩月卻一而再受傷,把自己搞得慘兮兮,像是又回到從前國子監時那樣,身上破破爛爛,到處是傷。

    嚴爍亦知今次行動兇險,與其說拿帳本作誘餌,不如說沈之硯以身犯險,逼得裴安向他下死手。

    梟衛以手段莫測聞名,隨著燁王離京,才在京城銷聲匿跡,嚴爍當時便審問了宿玖,誰知這女人倒是硬氣,一點都不怕死,只冷笑著說,此毒當世無人能解。

    刑部和大理寺最不缺就是擅長用毒解毒的高手,誰知看了一圈,竟無一人辯出中的是什麼毒。

    目前除了血流不止,尚無其他症狀,若拖延得久,必因失血過多而死,眼下只得先將昏迷不醒的沈之硯送回來。

    嚴爍更讓人叫來了馬牢頭,老馬熱衷鑽研旁門左道,既然這毒冷門,說不定他能解。

    誰知來了一看,竟也覺棘手,四五個醫師齊在病榻前,爭辯中各持己見,一時束手無策。

    嚴爍在旁聽了半日沒個頭緒,他也插不上嘴,索性出來等。

    沈之硯不省人事,嚴爍抬他回來時滿心愧疚,不敢驚動老夫人,只叫人悄悄去後面通知夫人。

    阮柔進來時神色尚算鎮定,嚴爍稍稍鬆了口氣,上前道:

    「嫂夫人不必憂心,裡面已在診治了,你放心,老馬……是我們大理寺最好的醫師。」

    說這話他也不怕硌牙,把個地牢里專管刑訊逼供的牢頭,說成治病救人的大夫。

    阮柔一路來,心裡多少抱了些僥倖,近來沈之硯受傷也不是一回兩回,難免有那麼點兒「狼來了」的意味,她還在想,說不定這次又是他弄出來的么蛾子、苦肉計。

    然而此時立在廊下,透過半掩的窗聽見裡面的情形,比想像中嚴重得多,她的手攥在袖裡,指甲死死掐住掌心,強迫自己冷靜。

    「我能進去看看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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