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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如此狂妄,引得左右對手側目,阮桑和翟天修一同笑出聲來。
「好大的口氣,沈大人只管放馬過來。」
接下來,牌局形勢陡轉。
沈之硯出牌如風,幾乎不加思索,果真帶著阮柔扭轉乾坤,對手兩家的牌被他壓得死死的,阮柔三下五除二,趁勢將手裡的跑了個乾淨。
一把是這樣,還可說是沈之硯手氣好,把把如此,真就……邪了門了。
技不如人,阮桑願賭服輸,朝妹夫比了比大拇指,「原來世上果真有過目不忘之人。」
不單是記牌這麼簡單,沈之硯擅長察顏觀色,自兩個對家的眉來眼去中,已把他們手上的牌估得八九不離十。
對面阮柔喜上眉梢,毫不吝嗇誇讚,「夫君真厲害。」
「雕蟲小技而已。」沈之硯輕描淡寫,瞥了眼翟天修,以實際行動,回應他之前的言語挑釁。
先抑後揚,翟天修都要懷疑,先前他是故意輸的,心機這麼重,阿柔跟著他,將來還不知要吃多少虧。
若說沈之硯對阮柔的情感,充斥的滿滿皆是占有欲的話,翟天修對她,更多的是保護欲。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保護這個總被姐姐欺負的表妹,以至於早早便立下要強大起來的決心,不再寄人籬下,他要報仇,要娶阿柔,將她保護在羽翼之下。
若沈之硯真如外界所言,端方君子溫潤如玉,他晚了三年歸來,也會真心實意祝福阿柔,希望他們白頭到老。
但沈之硯虛偽狡詐的一面,在翟天修未回京前已有所領教,如今,更是切身體會,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阿柔陷入泥淖,不能自拔。
「再來!」牌桌上,阮桑向來越挫越勇,興致不減,推牌重洗。
這時,門上管事匆匆來報,「三小姐,外面有位惜歸郡主找你。」
惜歸……阮柔想了一下,才省起是裴琬莠,訝道:「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回頭看看沈之硯,自顧自說道:「哦對了,上回還讓我幫著籌備及笄禮,肯定最近找我好幾回了。」
「我去迎一下,你們等我啊。」
這話主要是對阮桑說的,讓她幫忙看著點這兩人,千萬別打起來,之後阮柔起身,隨管事一道往大門迎人。
出來一見裴琬莠,果然她撅嘴一通抱怨,「柔姐姐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我上你家找過好多次,每次你都不在,還以為你躲起來不肯見我呢。」
「真是出門了,怎會躲你。」阮柔失笑,挽著她往裡走,「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堂嫂告訴我的啊。」裴琬莠一身鵝黃錦緞華服,一路走,手裡的團扇替阮柔扇涼,「京城熱死了,又找不著人陪我玩,你堂嫂還帶我去逛了一趟街呢。」
想到姚氏四處巴結權貴的嘴臉,阮柔心頭微哂。
裴琬莠還在喋喋不休,一時好奇問道:「你怎麼住回娘家來了,跟姐夫吵架了?」
「哪有,他也在呢。」阮柔向前挑了挑下巴,「近來祖母有恙,我們回來住兩天。」
也就該回去了,她頗感無奈地想到沈府沉寂的深宅大院,心頭對娘家的留戀更甚。
「這才兩天,之前呢?」
「啊,跟我夫君在城外莊子上小住。」
裴琬莠哦了一聲,顯得悶悶不樂,阮柔問她怎麼了,卻又不說,只百無聊賴地搖頭。
「我姐姐也在,你來跟我們一起玩,抹骨牌會嗎?」
裴琬莠一聽眼睛大亮,連連點頭,得意揚揚,「我可是高手。」
第76章 盤根究底
◎「我只對你一人如此。」◎
進了花廳, 先給裴琬莠和阮桑相互做了介紹。
阮柔轉頭之際,才發現只沈之硯一人坐在窗下,上回他和裴琬莠鬧得不對付, 這會兒半點沒有上前見禮的意思。
「阿修呢?」阮柔問姐姐。
「哦,他剛說臨時有事, 先走一步。」
阮桑沒怎麼在意, 倒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起裴琬莠。
她早就聽說了這位相府新尋回的四姑娘, 先前裴相還有意讓她嫁沈之硯呢。
誰想豐淖園一場賞花宴結束,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傻妹子,竟和人家成了手帕交。
真真是樁稀奇事, 阮桑從來都不知道,阮柔還有這份能耐。
阮柔一見這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沒頭沒尾澄清一句,「沒有的事, 你別瞎琢磨。」
走了翟天修,又來個秀秀, 剛好還能湊齊一桌, 阮柔被沈之硯勾起牌癮,這會兒正是欲罷不能,招呼道:「夫君快來。」
沈之硯緩緩起身, 卻是搖頭拒絕, 「不打了,你們慢慢聊。」
棋逢對手才有意思。
先前翟天修離開, 似乎隱隱透出些慌亂, 沈之硯暗忖, 秦獻依附在郡主府, 想來翟天修也應該識得裴琬莠。
沈之硯走出花廳後,裴琬莠在牌桌前坐下,笑嘻嘻道:「三娘教子,姐夫這是害怕了,才落荒而逃。」
說得阮桑掩口直樂,「你這小丫頭,倒合我的胃口。」
三人換了個玩法,繼續抹牌,一面閒聊相互打趣,沒了先前那兩個男人的明爭暗鬥,牌桌上氣氛更加活躍起來,裴琬莠性子爽直,與阮桑一見如故,聊起來比跟阮柔還投契幾分。
到了最後,阮柔只聽不說,被她倆逗得連連捧腹。
直到酉時末,天色擦黑,裴琬莠才起身告辭,「差點忘了,晚上還得去趟長公主府,這會兒已經遲了,柔姐姐你可別忘了咱倆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