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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頁

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夫人忒偏心,有次夜裡二爺發高燒,人都燒迷糊了,哭著要母親,偏巧那天大少爺晚飯吃撐了鬧肚子疼,夫人在大少爺屋裡,抱著人哄了整一宿,我在外邊求了她好久,都不肯來瞧親兒子一眼。」

    沈家下人中,也曾傳過些小安氏偏心的舊聞,阮柔只是沒想到,細枝末節聽起來這般淒涼,問:

    「那伯爺對他好麼?」

    秦嬤嬤兩手指著眼睛,向上翻個白眼,意興闌珊揮了揮手。

    再明顯不過,忠勤伯眼睛裡,根本看不見沈之硯,長子是至愛所生,是他唯一的念想。

    後來說起沈之琛的墜馬而死,那時候秦嬤嬤已經被趕到莊子上,當時並不在沈府。

    她撲在藤椅扶手上,無聲地哭天搶地。

    「夫人的心是鐵石做的嗎?空口白舌,就誣陷自己親兒子。二爺那會兒還沒馬腿高,再說又被馬踩傷了腳……」

    「那他到底有沒有做過?」阮柔還是問了出來。

    秦嬤嬤沉默許久,慢慢搖頭,「後來二爺被關在這兒,我也問過他好多次,每次都不肯說,咬得嘴都出血了。」

    究竟沈之硯有沒有殺他大哥,阮柔默默垂下眼,平心而論,她是不信的。

    上次在彩鳳樓他就提過,秦嬤嬤問他死活不說,那天夜裡卻像炫耀似的,大言不慚地告訴她。

    怎麼看,都像故作姿態。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僅看他那股恣意妄為的瘋勁兒,必定會認為,他能幹出這麼殘忍的事。

    可只有深刻了解過他,呵,阮柔滿心複雜,扯出個無奈的苦笑。

    沈之硯,就是死鴨子嘴硬。

    他擁有一個怎樣暗不見光的童年,阮柔開始理解,他那強悍到變態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由何而來。

    她小時候也常跟阮桑別苗頭,在父母面前爭寵,阿娘但凡有一丁點偏心,她都要哭得天昏地暗,不把那點偏差討回來誓不罷休。

    可以想見,沈之硯這種打死不吭氣的毛病,從小到大,吃過多少啞巴虧。

    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造就他內心陰暗和偏激的,正是來自父母的無視和偏心。

    阮柔心頭不可自抑地,升起惋惜和憐憫。

    第64章 擅闖私宅

    ◎「讓她跟我走,否則現在就殺了你!」◎

    一連四五日過去了, 遲鈍如雲珠,也覺出不對勁。

    「夫人,老爺把咱們關在這兒, 以後都不能出去了麼?」

    她瞪著溜圓的黑眼睛,終於明白為什麼夫人來到第一日, 就要翻牆了。

    一縷夕陽透過高窗照進來, 落在浴桶上, 給飄浮的花瓣鑲了層金邊。

    阮柔閒逸地掬起一捧水,看著它一點點從指縫漏完,慵懶笑了一聲, 「不會的。」

    聽著像敷衍,雲珠撅著嘴問,「為什麼?」

    「家裡還有呂嬤嬤呀。」阮柔眯起眼,頭靠在浴桶上,「咱們這麼久不回去, 她不會找麼,再說還有老夫人。」

    前世她在書房找沈之硯簽和離書, 老夫人在府里耳目通天, 自然知道情況,不會管她的下落,阮家那邊她事前沒打招呼, 才會落到後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田地。

    眼下不說別的, 再有兩三天阿娘就回家了,祖母醫病這麼重要的事, 定要叫她回去, 到時候自然就瞞不住。

    其實按她的預料, 就算呂嬤嬤一時無計可施, 阮桑也該來找她了,然而到今天還沒動靜,阮柔又有點不確定。

    若是沈之硯從中做點手腳,要把她的失蹤掩蓋得不露痕跡,恐怕一點也不難。

    沐浴過後,雲珠拿來一條粉霞錦綬藕絲長裙給她換上,腰間五彩絲絛松松扣住寬大裙身,鄉下的夜較城裡冷,外面又披了件茜紅綃紗罩衣。

    坐在鏡前,妝容未點,眉梢眼角帶了點浴後蒸騰的紅暈,僅僅是衣裙的妍麗光彩,便讓她整個人顯得靡艷嬌柔,美得不可方物。

    阮柔的眉眼本就偏穠麗明艷,服飾刻意淡雅,才能壓得住那份張揚的美,眼下她手邊的衣物飾品全是沈之硯一手挑選。

    不得不說,他的眼光夠毒辣,品味也絕非阮柔所認為的有待提高,簡單的幾樣搭配起來,便將她的嫵媚姣麗完全釋放出來。

    如枝頭開得最艷的那朵海棠。

    雲珠捏著裝胭脂的玉盒,朝鏡中端詳,「夫人真好看,便是不用脂粉點綴,也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阮柔面無表情,拿過她手裡的胭脂,指腹拈了些隨意塗抹在唇瓣上,宛如化龍點睛,頓時整張臉生動起來,艷光四射。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彎唇而笑,問雲珠:「像不像外室?」

    「啊?夫人說什麼?」雲珠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家夫人我,現在這個樣子,像不像老爺包養在外面的野女人?」

    雲珠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老爺真的在外面養了女人?」

    「……」被她這清奇的腦瓜子一打岔,阮柔那點傷感都岔到爪窪國去了。

    「快去把裡頭收拾了,過會兒老爺該回來了。」

    剛把人攆走,抬頭就見沈之硯走進屋,阮柔也不去迎,坐在鏡前,反倒帶點自暴自棄,細細勾勒起眉眼來。

    沈之硯到一旁換了身家常的玉色袍服,含笑過來坐在她身邊,拈了眉黛在手。

    阮柔扭開頭,又被掐住下頜轉回來,沈之硯如今畫眉的手勢愈發嫻熟,邊描邊道:「阿柔怎麼又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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