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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頁

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秦嬤嬤認真看她,笑得皺紋迭起,熱情勸酒。

    阮柔便抿了一小口,辛辣濃烈的氣息,酒液像一條細而無害的火線,熱意四溢,順著喉頭滑入肺腑,立刻勾動酒蟲,酒癮都有點上來了。

    一抬眸,對面沈之硯輕抿薄唇,含笑向她舉杯,見她望來,那雙瑞鳳眼波光流轉,仰頭先干為敬。

    阮柔湊在唇邊的杯盞卻又擱了回去。

    她的酒量還不錯,秋月白這樣的烈酒也能飲上幾杯,不過自家事自家知,她的酒品可不咋樣,喝上頭會亂說話。

    沈之硯分明是想灌她。

    她才不會上當。

    第59章 做你知音

    ◎醉著也比正常人清醒幾分◎

    頰上泛起淡淡紅暈, 阮柔含羞帶怯向秦嬤嬤搖頭,表示:這樣烈的酒,我喝不得。

    秦嬤嬤看懂了, 從善如流拿開她的酒杯,連連擺手, 又殷勤給她布菜。

    沈之硯見她不肯喝, 唇邊勾起一抹嘲諷, 「阿柔在海棠樹下埋的酒,烈度比起這個毫不遜色。」

    「你偷喝我的酒!」酒香帶來勇氣,阮柔直言不諱, 繼而故作大度,「夫君愛喝,明日回去我就全起出來,都送給你罷。」

    沈之硯已四五杯下肚,微翹的眼尾腥紅, 掀睫向她瞥來時,竟有幾分魅惑勾人的意味, 語聲喃喃, 「明日……」

    他又斟滿一杯,低頭輕聲笑起來,「你惦記著回家做什麼?這裡不好麼, 不如陪我多住幾日。」

    看吧,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阮柔暗自咬牙, 果然說明日回是騙她的。

    她摸不准沈之硯的酒量, 不謀而合地, 也起了灌他的心思, 從秦嬤嬤手邊拿過酒壺,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摸了個空杯在手,像模像樣斟滿。

    「難得今夜夫君這麼高興,我怎能不助興?陪你喝上兩杯也無妨。」

    「哈哈……好!」

    沈之硯仰頸又干一杯。

    阮柔則意意思思抿一口,「妾身酒量淺,少喝點陪你。」

    也不知沈之硯是醉得糊塗了還是怎地,難得沒跟她計較,他一杯,阮柔一小口,有時酒水根本未抿進去。

    三循過後,沈之硯逐漸顯出醉態,風花雪月,淺吟曼唱,衣袖翩舞,一時半伏在案,醉眼惺忪撐著頭,通紅的眼眶裡似盛了碎星,低眸把玩酒盞。

    秦嬤嬤悄悄起身,朝阮柔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倆慢慢喝,她則滿眼含笑,順牆一溜煙出了屋子,留下小夫妻對飲。

    沈之硯並未留意,拿了幾隻海碗,每個裡面倒上酒,多少不一,手持箸筷敲擊,磬音朗朗不絕。

    縱酒高歌,放浪形駭,今夜的沈之硯確實跟平日大相逕庭,一旁的雲珠呆若木雞,偷偷扯阮柔的袖子。

    「老爺這是被妖怪換瓤了嗎?」

    「我看你是志怪話本看多了。」阮柔笑罵一聲,攆了人出去,情知在雲珠心目中,老爺的光輝形象已然掃地。

    果然,一個人越是正人君子裝得久,內心的壓抑便像地底岩漿,積攢了太多爆發的力量,只要有個小小的隙口,便會一股腦噴薄而出。

    沈之硯兩隻手舉著箸筷,微微側頸向她望來,薄唇像塗了胭脂,水光瀲灩,唇紅齒白,鳳眼微微下垂,閃動清媚動人的光采。

    這模樣真是要命,活像個蠱惑人心的妖精,阮柔瞄他一眼,連忙收回視線,過一會兒,又偷眼去瞥。

    沈之硯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無聲的,有種勾魂誘惑的意味,隨著醺熱酒氣,悄然瀰漫開來。

    「夫君敲得這個,好像有點五音不全。」

    阮柔訕訕而笑,手撐桌子遠離他。

    面前的酒還剩小半盞,她攏共才抿了不到一杯,並不會醉,可這陣頭有些暈,怕不是被他給迷的。

    「阿柔要助興,卻不肯喝酒。」沈之硯伏過來些,在她杯沿敲了兩下。

    半盞殘酒晃蕩,他咬牙切齒,「你這個……小、騙、子!」

    阮柔無緣無故受責,一時無言以對,低眼仔細看他到底醉沒醉。

    沈之硯驀地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漾漾的,一時倒真瞧不大出來。

    他命令道:「彈琴給我聽。」

    阮柔沉默對恃半晌,認命地點點頭。

    外間布置得像個書房,架子上放著書,棋台挨著香幾,一架古琴橫陳窗下。

    阮柔離席走過去,沈之硯則跟在後面,腳步有些踉蹌,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案邊棋缽,玉石棋子撒了一地,蹦跳著四散開來。

    阮柔聞聲回頭,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蹲身去拾。

    嫁給他三年養成的習慣,房間裡一點亂相都不能有,趕緊收拾棋子歸回原處。

    「別撿了。」頭頂上,沈之硯散漫地說了聲,把她拉起來,推著人往前走,「彈琴,阿柔答應了我的,我要做你的知音。」

    「誒,棋還沒收……」

    「收它作甚。」沈之硯低頭挨在她後頸,懶聲道:「隨它去吧。」

    喝醉了這麼好說話?

    阮柔這會兒有點相信他是真醉了。

    從前他有次赴宴歸來,醉得不省人事,是白松把他背回棠梨院的。

    一進院門,沈之硯連扶都不要人扶,腳步穩定,只是比平日慢幾拍,進了屋,端坐在羅漢床上,壓著眼皮一動不動,那模樣頗有幾分唬人,不曉得醉著還是醒了。

    阮柔當時正擰了巾子過來,就見他猛地抬頭,指著她身後的牆,「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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