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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阮柔沐浴過後,身上的熱意似有消退,拖著疲軟的雙腿爬上榻,在雲珠要吹熄燭台時,鬼使喚神差說了句:

    「留著吧。」

    沈之硯走進內室,就見阮柔在榻上蜷成一團,身上穿著月白色綾綢寢衣,背朝外,長長的一頭青絲葳蕤,凌亂如蔓生的雜草,鋪陳在他那半邊的枕上。

    他放緩腳步,走到燭台邊拿起燭剪,以一種近乎嚴謹的態度,將燭芯絞至寸長,環顧四周,尤其是床榻的位置,確保亮度調至最暗。

    先前一篇供述中曾提到,房中光線不宜明亮,其一,燈下看美人別有風情,可增加恩客金主的愉悅程度。

    這點並不在他研判範疇之內,他在意的是第二點。

    女子身處暗室,在感觀和體驗上會加倍敏感。

    就這一點而言,他們過去的做法,倒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榻前落了紗簾,進一步隔絕亮光,沈之硯掀簾而入,睡臥在榻的人只剩個影影綽綽的白糰子。

    那上還說,卻也不能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因為視覺的刺激,也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當時沈之硯讀到這裡,深深蹙起眉,這般自相矛盾的說法,內里必有玄機。

    稍作思量,他很快想出應對之法。

    回來前特意去了趟府後的私庫,沈之硯從懷裡摸出一枚隨珠,渾圓如小兒拳頭大小。

    此物便是民間戲稱的夜明珠,實際並非蚌生珍珠,是一種礦石,因其罕見,價格被商家吹噓得居高不下。

    珠子散發出柔霧般的幽光,帳中頓時有了幾分飄渺仙境的意味,不會亮得刺眼,亦不至於完全摸黑。

    亮度剛剛好。

    沈之硯滿意點頭,將珠子滾進帳頂,脫去外袍輕悄上了榻。

    將那一頭長髮細細攏至身後,沈之硯剛挨著她躺下,阮柔猛地翻身,沒等他有進一步動作,香軟的身體主動貼進懷裡。

    雙手上揚環住他的頸,袖口隨之一下滑至肩頭,露出兩截白生生、嫩藕般的玉臂,珠光下泛起一層活色生香的華暈。

    女人柔軟的唇熾熱,恰恰吻在他喉結上,輕輕一啄,仿如蜻蜓點水,在他身上點起微弱的小火苗。

    旋即,這點苗頭迅速擴大,有了燎原之勢。

    她在他懷裡扭動身子,眼神渙散,軟聲呢喃:

    「夫君……我好熱……」

    第40章 搬回正屋

    ◎做了母親,她便不會再三心二意了。◎

    卯時剛過, 沈之硯便已起身。

    今日有朝會,他背對床榻穿好朝服,系腰帶時, 包著紗布的右手不便,撥弄幾次都扣不上。

    回頭看一眼榻上, 阮柔面朝里睡著, 一動未動, 便沒去叫她,低頭弄了半天才好,行去淨房洗漱。

    聽著腳步聲走遠, 阮柔悄然睜眼,很快地回頭看了一下,又睡回去,把搭在腰間的薄衾扯上來些,裹緊自己。

    滿肚子羞慚、懊惱、後悔, 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昨夜她意識清醒,只是身體不受控制, 又像魂靈出竅, 飄浮在帳頂,看著自己恬不知恥地向沈之硯求歡。

    阮柔啊阮柔,你大抵是瘋了吧!?

    就算是前天夜裡嘗到些甜頭, 食髓知味, 你就可以不管不顧往他懷裡鑽嗎?

    尊嚴呢?恥辱啊!

    她一個勁兒在心裡痛斥自己,豎起耳朵, 聽見沈之硯從淨室出來, 走到房門, 向外低聲交待幾句。

    好像是不必叫醒她, 也不必備膳的話。

    眼下這個鐘點稍微有點遲了,通常有朝會的日子,就算沒有同寢,阮柔也會早早起來,為沈之硯更衣、預備膳食,但現下,她一點都不想面對他。

    身後,腳步聲突然靠近,阮柔不禁繃起肩背,緊張地閉上眼。

    榻沿微微一沉,沈之硯坐下,手搭上那截弧度驚人的腰窩,輕輕揉搓一下。

    昨夜尚不及實踐一番剛學來的東西,就被她撩撥得亂了章法,事後才想起,她這般主動熱情,似乎是媚香的藥效發作。

    搞得他空歡喜一場,原來光線的作用,並沒有大到那般離譜。

    總歸來日方長,沈之硯唇畔浮起一絲笑意,伏下身,在她耳畔輕聲道:

    「勞煩阿柔,待會兒把我的東西從書房搬過來吧。」

    最多再有一月,趁這段時間,他要勤勉些,讓她早日懷上他的孩子。

    做了母親,她便不會再三心二意了。

    沈之硯一走,阮柔掀開被子翻身坐起,氣鼓鼓盯著門,他早就知道她裝睡,東西搬過來,他打算以後都跟她一個屋睡嗎?

    呂嬤嬤進來,覷著阮柔的臉色,低聲問道:「那藥……今兒還喝嗎?」

    當然要喝,阮柔點頭,下床去洗漱,出來時,案上擱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心裡懷著股怨氣,她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喝完咂舌,覺得今日的藥似乎沒那麼苦。

    阮柔心頭冷笑,避子湯再苦,苦得過她如今的境遇?

    若那人真轉了性,夜夜都要和她來上一遭,這湯藥也不可能日日飲吧,除非她不打算要這副身子了。

    沒精打采吃過早飯,阮柔只覺周身乏軟,情知是昨日太縱的緣故,沐浴時她就已經把自己搞得腿軟,後來跟沈之硯……比前次更要命。

    天兒有些悶熱,眼下辰時未到,天光暗沉,往常這種光景,去完壽安堂,便可以回來睡個回籠覺,但今日不行,府里一眾管事正等著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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