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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23:07 作者: 柏盈掬
    從前他過於克己復禮,多年習慣使然,讓他做不到敞開心扉面對她,說是願意等她慢慢對自己動心,如今想來,卻是一個笑話。

    昨夜意外的融洽,他看得出來,她也同樣沉醉其中,沈之硯此時深深懊悔,若是他從前不那麼端著,說不定,眼前她正繡的小衣裳,便是給他們的孩子穿的。

    目光落在她低垂的柔白頸項上,他輕聲說:「阿柔,咱們也生個孩子吧。」

    第31章 幾番試探

    ◎疑心過重,把刑審那套都用在夫人身上。◎

    「阿柔, 咱們也生個孩子吧。」

    阮柔險些被沈之硯這一句嚇得心跳驟停,手中針直直扎進指尖,一個血珠子立刻冒出來, 她急急撒手,才沒沾到紗裙上。

    心虛得不行, 她根本不敢抬眼看對面的男人, 指頭含進口中吮吸, 勉強迎合一聲哂笑,「夫君怎麼……」

    話未說完,沈之硯伸手過來, 扯出她的手指,轉而……放進他自己嘴裡去了。

    阮柔被拽得身子一傾,半伏在几案上,一雙烏溜溜的水眸愣怔望向他。

    沈之硯,這個連筷子、茶盞都跟她劃清界線的男人, 昨個兒夜裡破天荒親她,就已經夠讓她震驚的了, 今天竟然含她手指頭。

    指尖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他的舌靈巧得像一尾毒蛇,輕輕一卷纏住指肚,在兩側甲緣來回滑動, 酥麻的感覺令得阮柔一陣心悸, 結結實實打了個寒噤。

    半晌,沈之硯張口放了她出來, 舌尖輕舐嘴角, 咂了咂血腥氣, 「還疼麼?」

    「不、不疼了。」

    阮柔連忙抽回手, 強作鎮定岔開話題,「小時候剛學這個的時候,被扎是常有的事兒,一日下來,十個指頭倒有七八個是破的,這點小傷,呵呵,不算什麼。」

    她沒接上面那句,側身趿上鞋,轉頭問他,「我叫雲珠去拿點果子過來,今日有荔枝,夫君可要吃?」

    「拿到書房吧。」沈之硯也隨她站起,上來牽了她的手,「阿柔不是說要幫我抄書,難得今日在家,這會兒就開始吧。」

    出到門外,恰好春杏領了虞大夫出去,阮柔本想上去問問呂嬤嬤的病情,腳下一頓,又心虛地提步繼續跟上沈之硯。

    這一頓,倒是叫他留了神,視線觸及那邊身穿藍布大褂的中年婦人,微微蹙眉,「那是誰?」

    「哦,是虞大夫,昨日我請她過來給呂嬤嬤看病的,夜裡雨大,今早才走。」

    阮柔解釋一句,往日虞大夫從未到過沈府,拿藥都是她親自往米陽胡同去,「我也是聽人說,她擅長醫治老年人的肺熱之症,祖母那裡,也是我薦她去的。」

    「上次你讓我打聽謬太清,他自辭了院判,常年雲遊,行跡難覓,有人說起,前兩月似在河間一帶見過他。」

    「好,我這就告訴阿娘一聲,讓她快點派人過去。」阮柔趕緊點頭。

    阿娘聽人說起謬神醫手段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能,這才四處打聽,只因一時尋不來,才請了虞大夫。

    祖母年紀大了,早年曆過不少艱苦,留有痼疾難消,雖她自己總說天命已至,阿娘卻不肯死心,巴心巴肺想叫她再享個十年二十年清福。

    說起來,對祖母上心這方面,方苓比阮仕禎這個親兒子還盡心盡力。

    沈之硯便不再多言,卻因著夢中院子裡也曾出現過一個陌生女子,到底多留了兩分關注,走到書房門口,對阮柔說:「你先進去,我想起來有個事要交待白松。」

    白松過來時,偷偷觀察了一下沈之硯的臉色,他家主子幾乎全年無休,今日竟破天荒沒去上值,聯想到他昨夜從祠堂抱回夫人,許是已經和好。

    「剛才出府的女醫,你跟去了解一下,醫術如何。」

    沈之硯交待時,心裡還在想著,她祖母年事已高,是該找個名醫好生瞧瞧。

    他一向對阮家的事不大過問,癥結主要還是來自他那個岳父,但也知她們祖孫感情深厚,尤其在沈之硯看來,阮家唯有這位老太太,是個明事理、剛正不阿的正派人。

    然而話說出口,一絲莫名的怪異浮起心間,通常女醫僅診治一些婦人病,真要論起痼疾難症卻是不大在行。

    阿柔這麼重視祖母的身體,怎會隨便請了個女醫回家,還有,她的身子也不大好,沈之硯有心請劉太醫來替她調理,卻被她婉言拒絕。

    是她身上有什麼隱疾,不肯對他明言?

    眉目帶上些許疏冷,他叫住白松,略一沉吟,「叫林七去吧。」

    白松腳下一頓,輕鬆的心情立時繃緊了。

    林七和他不一樣,在刑部掛了職,負責案件走訪偵查,卻是連岑尚書也差使不動的,僅聽命於沈之硯一人。

    這人從前是個死囚,是沈之硯替他翻案,洗刷冤屈,冒著得罪內監司的風險,將他從一個必死的局中救了出來。

    林七原本是北鎮撫司轄下的一名密探,自此將一身本事無私奉於沈之硯,刑部沈侍郎查案如有神通,其中便有這人的一份功勞。

    由他出馬,別說那女醫醫術如何,便是她家祖上三代婚喪嫁娶一應事宜,全會被林七盤個一清二白。

    白松心裡直犯嘀咕,大人這是查案太久疑心過重,把刑審那套都用在夫人身上。

    但他面上依舊沉穩冷靜,道了聲「是」,轉身退下。

    白松,確實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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