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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19:09 作者: 風裡話
「若什麼?先生但說無妨!」
杜攸搖首,「夫人若有天下心,旁的老朽不論也罷。 」
這日晚宴,杜攸未再出席。
賀蘭敏看著那處空出的位置,有些心神不寧。
未幾,因杜攸的缺席,部分官員在酒過三巡後便陸續藉口離去。
晚宴過半,席上剩下的十中八\\九是賀蘭氏宗親。
「阿姊,這大過年的,怎也不見阿郎攜新婦歸來!」賀蘭敕晃著酒盞,掃過對面的薛靈樞,笑了笑道,「薛大夫都回來了,這新婦還要擺什麼譜,難不成要您親去迎回。」
「三弟飲多了,再飲盞醒酒湯吧。」賀蘭敏一邊給身側的阿梧盛湯,一邊輕聲道,「是你阿翁阿姊傷著了,才晚些回的。」
她抬起頭,衝著薛靈樞道,「那處就夫人一人,若是天氣轉暖,你辛苦再跑一趟,護他們回來。」
「在下明白的,老夫人安心。」
賀蘭敏沖他含笑謝過,賀蘭敕處頭來兩道目光。薛靈樞莫說領會,本也早早有離席之心,眼下當即便起身請辭。
只是見正座上,緊挨著賀蘭敏的小兒,終是愧疚。
這些年,護了他身子,調養他病症,卻終究沒法帶在自己身邊教養。縱是偶爾暗裡言語兩句,亦沒太多作用。
始終沒法說清楚當年種種。
而這廂,聞賀蘭敏這三言兩語,賀蘭敕有些發愣。
待侍者捧醒酒湯上來,他只擱在一旁,稍頓了片刻,轉過念來衝著阿梧道,「阿梧,待你阿母歸來,你可不能忘記了祖母的恩德。你祖母老了,不比你阿母正值鼎盛年華,吃了養你最難的苦,這將將長成毓秀英傑的樣,她倒是回來了,現成的果子!」
「三弟!」
「這處有沒旁人!」賀蘭敕道,「阿梧最曉得三舅公直性子,沒那些歪歪繞繞。同是姐弟,你祖母最是疼惜三舅公,三舅公做弟弟的自然護著阿姊。阿梧,你也有個姐,她若與你有情,護你愛你,你應當回饋。若是逆你惹你,也不必害怕,三舅公給你做主!」
阿梧這會抬起頭,揀來巾怕拭過嘴角,笑道,「多謝三舅公,阿梧記下了。」
這場宴會,兩炷香後也結束了。
散席的比較早,賀蘭敕拖著賀蘭敦一同入陶慶堂見賀蘭敏。
待知曉阿梧已經在自己寢屋歇下,賀蘭敕遂擱了茶盞不再掩飾道,「我瞧著今日宴會阿姊不對勁,阿姊是何意思?您不會當真容下了那謝氏女?」
賀蘭敏看他一眼,「阿郎十九歲就娶了她,翻過明日,他們實打實夫妻十四年。阿郎被她傷過,陪她死過,又拼命讓她活起來,我不容她還能怎樣!再把他們趕到哪個你我掘地三尺都尋不到的地方去?」
賀蘭敏擺擺手,「罷了,我認了,我這麼一個兒子!前兩年我睡夢裡驚醒,夢裡太子殿下問我兒子去哪了!我真是又驚又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百年黃泉下,我如何向他交代啊!」
「再不濟,謝氏為阿郎誕下一雙兒女,也算是她的功德。便是山野村婦生了兩個孩子,我還得給她置辦處容身之所,何論阿郎擱在心尖上的。」
「阿姊,就是因為如此,你更得立起來。」賀蘭敕環顧四周,壓聲道,「我不是說不能容下謝氏,眼下長眼睛的都能看清局勢,阿郎離不得她。她今日是阿郎妻,明日是帝王后,我們都明白。」
「但是你不能讓她一枝獨秀啊。你看阿郎且把謝氏宗族殘餘都接去了雲中城,還有頂了長兄涼州刺史之位的李洋,那也是謝氏的人。就眼下光景,謝氏便已經開始這般謀算,哪是我們容不下她,分明是她來日能否容你我!」
賀蘭敕說這話時,想的是當年強渡九皇河的失利,和近日被困冀州沒有及時救援的錯處,唯恐被蠶食兵甲。
而賀蘭敏緩下聲息所想,是昔年對謝瓊琚的種種……
她不由望向阿梧寢屋的方向,半晌,重新提了眉眼,攢出兩分氣韻,「君王榻,哪有一枝獨秀的。族中長成的女郎,好好備著。」
想了想又道,「旁的三弟無需多慮,我們有阿梧,便是什麼都不懼的!」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三次元出了點事,沒來得及寫後面重逢的段落。明天吧,明天有很多空課時間,更章肥的。這章發紅包表達一下歉意!感謝在2023-06-17 23:17:03~2023-06-19 00:2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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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晉江首發
◎靜默成另一幅山水溫柔的畫。◎
靠近北地的天空又開始落雪, 入夜時分,雲中城內燈火燦燦,觥籌交錯, 乃除夕夜守歲。
各地刺史在得了杜攸代傳的話、賀蘭澤的許諾後, 亦陸續返回州城。
如今城中除了將將兼領涼州刺史的公孫纓,和部分雲中城的守將,還有便是賀蘭澤和謝瓊琚,以及不久前被賀蘭澤從永昌郡接來的謝氏族人,包括謝瓊琚汝南的外祖一脈。
謝瓊琚在給外祖父敬茶後, 略坐了片刻,便以照顧皚皚、給她換藥為由早早退了席。賀蘭澤目送她離去,回首繼續言笑晏晏,掌宴應酬。
謝瓊琚於殿門拐角處一瞥,看現存的謝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