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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19:09 作者: 風裡話
    實在大度又委屈了自己。

    她並不覺得,呂家女郎是這般明理之人。

    「丁夫人,好意我們領了,這酒便不用了。」與其客套推諉,還容她有旁話,謝瓊琚這會冷下的面色,直接將酒推到了沒法喝的地步。

    卻到底念著丁三郎,還是給對方留了一分薄面,「妾以茶代酒,受夫人心意。」說著,她將面前茶盞飲干。

    敬酒而被如此推拒,唯一保留面子的方式,便是自飲其酒,這本來也是敬酒之道。何論,對方還飲了一盞茶。

    奈何,呂辭這會卻僵在一處,惶惶方接酒盞,片刻道,「妾不勝酒力,實在不能飲了。還望夫人見諒。」

    宴上有片刻的安靜。

    如此敬酒又拒酒,實在不算好看。

    謝瓊琚盯她半晌,也未再多言,正欲坐下,耳畔卻聞另一個聲音響起。

    「殿下既不飲酒,夫人又受其心意。我們自不好再勸,多少話盡在酒中。」丁朔起身解圍,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遂同賀蘭澤兩廂見過,盞底相看。

    「師兄!」呂辭須臾間面色煞白,一把上去攥住他手腕,顫顫喚他。

    「莫要這般……」丁朔蹙眉低嘆,尚且覺得她還不肯放手,便是片刻前敬酒之舉,於他眼中,她乃是在為因被動要與他和離而使小性。

    他不願節外生枝,想著再護她一回,全她面子,方為她飲酒。不想卻讓她平添誤會!

    「你累了且先回去,如此多人面前……」然,他話說一半,只覺心絞刺痛,一口血直噴出來,人亦委頓下去。

    「將這藥給賀蘭澤用下,把我阿姐帶出來,我便給解藥救你兒子!」

    「最直接的法子,當他毒發,諸人慌亂,你劫持了我阿姊便可。這兩人,一人中毒,一人被困,顧忌他兩性命,哪怕是眾目睽睽下,你也能走出并州城。」

    謝瓊瑛的話迴蕩在耳際。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亂是一樣的亂。

    可是那對夫妻好好的。

    偏她的兒子,她的師兄……

    「殿下,殿下!姑娘!」賀蘭澤本止住了場上情形,傳人急喚醫官,將謝瓊琚護在了身後,忽聞聲響,只蹙眉循聲望去。

    竟是席宴中將將離席,在偏殿陪皚皚休憩的竹青跌跌撞撞進來,「有人搶走了皚皚,皚皚被搶走了……」

    賀蘭澤奔出殿下,尚且看見遠處屋檐拐角處一片衣角掠過,「關城門,傳弓箭手!」

    而殿內,呂辭四下掃去,是衛恕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歌謠改編自兩漢的《飲馬長城窟行》,非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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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晉江首發

    ◎這十年裡,唯一的觸碰。◎

    衛恕是呂辭的貼身侍衛, 功夫了得,身份也特殊。加上熟悉此間地形,又是專門安排好的退路, 是故這會即便賀蘭澤雖只是慢了片刻, 道道詔令傳下,內城之中尚且還有人能見他點足飛躍的身形,但礙著皚皚在他手,尤其是弓箭和重弩,根本不敢下死手。如此待他奔至外城, 追殺令快不過他的一張熟臉,和手中彎刀,到底還是被他脫身離去。

    賀蘭澤帶人縱馬至三重城門口,已經不見身影。

    「主上,衛恕受了箭傷,除非有人接應, 否則當是走不遠的。屬下已經讓人按血跡追尋。」這廂回話的是霍律。

    此番賀蘭澤回來,最先通知的便是留守在遼東郡暗裡守護齊桓的霍律和薛靈樞。

    當年公孫纓按照賀蘭澤所託, 暗裡設計過一回欲要帶走齊桓。那是延興二十一年的春日會,八州將領齊聚千山小樓, 商討二次西征之事。

    散會後,賀蘭敏帶各地內眷前往寺院祈福, 兩歲大的齊桓自然不會離身。但總算離開了千山小樓, 是難得的下手機會。

    本來公孫纓處喬裝成流寇的人手已經搶到孩子, 不想離開寺廟不過兩里地,便遇到正從冀州述職回來的霍律。

    霍律帶著數十暗衛, 轉眼奪回孩子。此戰中, 孩子雖然無恙, 但總也受了驚嚇和皮外傷。

    幸得賀蘭澤有遠見,囑咐若是帶不出孩子,便讓公孫纓進言,由在冀州留守的霍律前來守在左右,護他安危。

    初時離開,身心都在謝瓊琚身上,多少不夠周全。回神後,算是他為數不多的補償吧。

    如此,適逢霍律搭救,便也更自然了。公孫纓順手推舟說了這兩句話。賀蘭敏覺得甚好,霍律也沒有不應的。

    至此,齊桓貼身處由薛靈樞照看,暗裡有霍律守護,賀蘭澤便也心下稍安。

    父子一場,他能做的便只有這些。

    眼下將將回來,戰勢緊急,人手召集又需時間,賀蘭澤遂傳令先召回了這兩人。

    *

    衛恕當然有人接應。

    接他的是謝瓊瑛的人。

    便如上月里,呂辭母子被人劫持,原也是有人安排的。

    亦是衛恕。

    若非他放水,誰能在他帶領的護衛隊手下劫走堂堂一州刺史夫人呢!

    他並不願意這樣做。

    但是呂辭堅持。

    呂辭說,「最後一次,我賭一回,你也賭一回。我若贏了,自是師兄為了我和孩子,願意前往長安任職。屆時公孫纓死了便罷了,活著也無妨,左右他們再不能同心,是沙場死敵了。而那會我有了師兄,我開心,孩子亦是安穩。你亦還在我身邊,你並沒有什麼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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