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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19:09 作者: 風裡話
夕陽斜照,已經開始起風。
風吹散她的話,吹得謝瓊琚鬢髮微亂。
謝瓊琚的車駕停在城門口,她撩簾回看來時路。
她走出殿門,府門,城門……眼下在偏狹小的空間內躊躇。
皚皚道,「阿母,我一人下去迎阿翁即可。」
竹青道,「姑娘,莫下去了,你便是只在這,郎君看見也是欣喜萬分的。」
晚風幾度拂起簾帳,謝瓊琚理了理儀容,掀開簾帳下了馬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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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晉江首發
◎她應了呂辭,給她作一幅畫。◎
霍律打馬過來, 和賀蘭澤說,「主上,夫人在城門口迎您。」
賀蘭澤尚在養神中, 嗯了一聲。
霍律催馬離開, 聲音漸熄,唯一點風聲蕭蕭。
賀蘭澤睜開眼。
似是意識到什麼,猛地掀開簾帳。
數丈外,城門口。
他的妻子沐浴在霞光中。
他說停車。
掀簾下車,再抬眸, 她已經挪動了身形。
夕陽晚風裡,他們走向彼此。
*
這日賀蘭敏在陶慶堂設宴,為的是給賀蘭澤和兩州人員接風。
并州丁氏,幽州公孫氏,皆在此處。
包括謝瓊琚。
這是她頭一回和賀蘭澤同來陶慶堂赴宴。
來時,她在鏡邊理妝。
賀蘭澤說, 「累了,就不去。我向阿母請過安便回。」
謝瓊琚比著一對步搖, 「郎君忘了,妾前頭一人都去過一回了。」
所以, 這是她第二次來陶慶堂赴宴。
她沒有害怕。
賀蘭澤捏了捏她手背。
他外出一趟,她不僅將自己照顧好, 還走出了長長的一步。
只是賀蘭澤舊傷初愈, 又往來奔波, 宴未過半,便以不勝酒力、體力不濟為由, 早早退了席。
生了眼睛的都能看到, 面上疲憊微醺的青年, 被人攙扶離去時的腳步尚且穩健,半分虛浮模樣都沒有。
*
「你荒唐!」仰面躺在榻上的婦人散了一頭青絲,嗔他不該丟了滿席的人回來。
他撐著一條臂膀,也不說話,就這樣無聲看她。
孤身宴客一切安好的她。
城門口沐光走來的她。
晚宴上與他並肩的她。
她在慢慢地好。
就剩一道坎。
送她妝奩那晚,沒有成事。到最後,她伏在他肩頭和他說「抱歉」。
從喑啞喉間顫顫巍巍滾出的兩個字,讓他的心揪起來疼。
便如此刻,兩心熾熱,彼此燃燒。
然他看身下人,又慢慢曲了手指,不自覺地去攥被褥。一雙併攏的小腿,已生無數薄汗。
賀蘭澤合了合眼,他實在太熟悉這幅身子了。
幾乎一眼便能望到頭。
完全的自然情動,和夾雜著恐懼努力支撐的歡好,是截然不同的姿態。
「對不起……」他垂首埋在她肩窩,低聲道,「就是想你……想和你兩個人待著!」
那樣的傷痛,總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
他將她抱得格外緊,讓她足夠踏實。
呼吸在她胸膛纏綿,鼻音在心口繚繞,卻半點沒捨得再進一步
如同呵護一朵被狂風驟雨摧殘過的花,養護她纖嫩的筋骨,撫平她曲卷的花葉,然那中間的嬌蕊,還沒有徹底復原。
他輕嗅觀賞足矣,不忍採擷。
為著他最後一刻的停歇,謝瓊琚感激而歉疚。她被他換了個位置,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便也沒有抬頭,只用一排貝齒深深淺淺咬他胸膛。
賀蘭澤長臂攬過,捏過她半邊脖頸,抬起一張悶了許久的面龐,「沒你這樣的,我都歇了,你還鬧!」
「郎君體貼,妾銘感五內 。」
「……閉嘴吧!」他將人拎開些,翻身合了眼。
謝瓊琚躺在他身後,不聲不響,安安靜靜。只抬起一隻手,在他背上蜻蜓點水地打圈圈。未幾,男人翻過身,將手拍開,擁人入眠。
*
陶慶堂的宴席,除了賀蘭澤早早退場,還有一人亦是提早離宴,乃并州刺史夫人呂辭。
只是丁朔卻是始終在席,並未離開。
「自家夫人有孕,又念身子不適,這丁刺史倒是當真坐得住。」
「尤似孩子不是他的一般。」
「主要啊,這席上不還坐著公孫姑娘嗎!公孫姑娘品貌幾何,可是連我們老夫人都看得上的。」
「說來可惜了,本與主上好好的姻緣,六月都該成親了……」
「誰會想到主上的原配夫人死而復生,活活勾了主上的魂。如此落單了公孫氏,急煞了丁夫人!」
「瞧你這嘴碎的!論福氣,還得是謝氏女,若是換了我,一回沒死成便是兩回也沒臉活下來……」
「可不是嗎?今個她居然敢如此眾目睽睽赴宴,也就主上捧著她!渾不知自己里里外外累了多少人不自在!」
……
「這賀蘭老夫人不是御下極嚴的嗎?院子裡怎會有如此碎嘴的婢子!」琉璃攙著呂辭原在屋內窗下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