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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19:09 作者: 風裡話
    賀蘭敏捻著佛珠,靜看著她,半晌笑道,「你阿母一貫是有心的,但願她還能有力。」

    *

    謝瓊琚醒來時已是夜色濃重,她沒什麼胃口只覺身上黏濕的難受,便讓竹青伺候著沐浴。

    泡了半晌,人稍稍舒坦些,更衣出來見皚皚已經過來侯在一旁,心下便也歡愉了。

    皚皚伏在她身側,問她自己阿翁到底是誰。

    謝瓊琚沒想瞞她,抓著她的手與她講述。然而前塵往事多有難回首。她講得斷斷續續,頭疼欲裂,還未講過半,突然便腦中空白,竟有些記不起往過。

    整個人愣在那。

    竹青見狀道,只道,「你阿母身子才有些好,讓她歇歇,奴婢陪您先去就寢如何?」

    皚皚捏了捏謝瓊琚的手,點點頭。

    為著手背那一點有力道的溫暖觸感,謝瓊琚到底含笑送她離去。

    她伏在案上喘息,不知怎麼又想合眼睡去。

    其實沒有睡意,就是合了眼她覺得特別安靜。

    賀蘭澤是這個時候過來的,見人一身素袍逶迤,三千青絲跌在背脊,只露出一張蒼白染著潮紅的面龐。

    而案上一盞燭火,許是即將油盡,火焰搖搖晃晃。

    「長意!」他一顆心莫名沉下去,疾步上前將人抱坐起來。

    謝瓊琚聞他這般急切的呼喚,有些疑惑地睜開眼,「怎麼了?」

    賀蘭澤松下一口氣,搖頭。

    他展了笑顏,柔聲道,「阿母處,不需要你晨昏定省,讓你好好養著身子。我亦不瞞你,她確實一下難以接受,你多來也感受到。但是她說了,願意等。我們慢慢來好嗎?」

    真話永遠比粉飾太平的話好用。

    謝瓊琚點了點頭,「妾還未用膳,勞郎君侍奉吧。」

    膳畢就寢,賀蘭澤坐在榻邊守她。

    她睜開眼。

    賀蘭澤道,「等你睡下,我再走。」

    她往裡靠了些,「你上來吧!」

    「你……」

    「不是說了慢慢來嗎?」謝瓊琚笑了笑,「妾知道是郎君,我們試試。」

    賀蘭澤掀被上榻,兩人合衣而睡。

    半晌,賀蘭澤睜開眼,從里側翻出一床被子,換了一人一個被窩。

    謝瓊琚看著他。

    「你有些抖,推了我一下。」賀蘭澤撫拍著側臥的身子,「這樣許會好些。再不成,我還是回去好了。」

    「閉眼。」他哄著她。

    謝瓊琚戳了戳他唇瓣,閉上眼。

    少時,她也總偷偷摸他唇瓣,然後再摸自己的,趴在他耳畔說,當我親你了。

    他哭笑不得,「五姑娘,你少看些雜書。」

    話這樣說著,被她手指碰過的那一日,他不思飲食。

    這夜,他看著手指搭在唇口的姑娘,亦是如此。

    晚膳有道菜過鮮了,他這會想飲口水,但是硬忍著沒飲。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但是甜的~發個紅包哈。

    第32章 晉江首發

    ◎你……也是我的公主。◎

    翌日, 謝瓊琚醒來時已是辰時正,一掀開簾帳,大片晃金日光直逼眼眸。

    她下意識眯眼避過, 待再睜開眼, 便見左側丈地外屏風後的男人擱下了書卷,回首過來。

    隔著屏風,她看不見他面容,卻還是對著屏風上的影子展顏。

    縱然少年時的丹鳳眼從形到神的飛揚早已殆盡,然這會她彎下的眉眼化作新月的形狀, 極盡溫柔。

    一如屏風後的男人,目光如水看著她。

    有一刻,時間是停止的。

    只有片刻前她榻前的簾動,和他放書的餘音。

    似有風過,占著他體溫的書頁翻起一角,染著她幽香的簾帳恙起波濤。

    跳入東窗的陽光零星落在她身上, 婦人半闔著眼理了把鋪肩的長髮,便覺眼前光影慢慢暗下, 蘇合香絲絲繚繞,屏風後的男人已經走至身前, 在她榻畔坐下。

    「夫人,快餵我一盞水。」他嗓音溫醇, 帶著一點急切和梗在喉間的笑意。

    謝瓊琚抬眸, 因他幫忙擋住日光, 她慢慢有些適應,完整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幾經疑惑, 眉宇間顰蹙又散開, 最後別過臉, 嗔了聲「傻子」。

    「妾若是再睡個把時候,貪睡些,郎君便這般忍著?」踩木屐下榻,捧來一盞水,當真是就掌心餵下,「還要嗎?」

    賀蘭澤頷首,「你慢點。」

    他看她去往桌案的身形,纖弱單薄,披在身上的衣衫空蕩蕩的。但是足能行步,手可持物。

    還能給他餵水。

    如此刻。

    甚至可以玩笑他一聲「傻子」。

    明明與常人無異。

    除了夜中夢魘。

    昨夜到了後半夜,她到底沒有睡安穩,又那般蜷縮起來,扯著一床被褥緊貼著被角,莫說哄拍安撫她,根本半點不能觸碰。

    從子時末到寅時過半,將近兩個時辰內,基本沒怎麼入睡。還是平旦時分薛靈樞過來扎了兩針,才勉強入睡。

    薛靈樞道,「這種控制穴道立竿見影的法子,不可常用,極易傷身反噬。」

    他問,「如何不開安神湯與她,用溫和點的法子?」

    「沒用了,當是以往用之太過,不起效果了。」薛靈樞遺憾道,「夫人前後所致,皆為心病,只能養,醫效甚微。」

    晨起,竹青過來侍奉,他問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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