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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06:15 作者: 秦酒嗝兒
    一按下接通鍵,老詹大咧咧的粗嗓門便傳了過來:「這麼晚才接,談戀愛呢?」

    江昭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跟誰談?我要是談戀愛,你能不知道?」

    老詹嘿嘿一笑:「我看你跟那位蕭影帝的關係就挺不一般的,原來不是在談戀愛啊。」

    江昭面無表情:「這麼關心老闆私生活,年終獎一定很多吧?」

    軟肋被抓住,老詹立即嗷了一嗓子:「我艹我就等著年終獎買酒喝呢,手下留情啊哥哥!」

    「行了,別貧,」江昭單手插兜,「到底什麼事?」

    老詹是他收編來的消息最靈通的狗仔,在他們工作室一直過著半退休的混子生活,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主動給他打電話,那肯定不是單純想八卦老闆私生活這種小事。

    果不其然,他聽見電話那頭的老詹咳嗽兩聲,聲音正經不少:「就是跟你說,還記得當初那戶悔捐的人不?他們又找上我了。」

    江昭聞言,眼神微微一冷。

    當初他幫左小秋找到合適的腎源後,得知對方的捐獻意願,又發現他們家庭有些困難,便以江家的名義聯繫過他們,表示會在捐獻之後給他們一定的捐獻補助。

    這自然是違反章程的,所以江昭也沒告訴左小秋,但他更沒想到,這戶人家會因為韓汀風當時的利益誘惑,就這麼違背了自己的本心。

    他當然對此十分不齒,並且樂得看見這家人因為拿不到韓汀風給的錢,提前預支的貸款又還不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當這群螞蟻真的來求助他時,他又不能真的袖手旁觀。

    畢竟這其中拿捏的是左小秋父親的命脈,他既然一開始選擇了涉入其中,就沒法置之不理。

    「我先告訴小秋,」江昭沉默,片刻道,「這件事,得讓他知道。」

    他不能讓左小秋在移植手術後才得知這些事情,那只會加重左小秋身上對他的愧疚感。

    江昭習慣了對朋友仗義,但他不喜歡朋友覺得欠了他什麼。

    老詹爽快地應下,又跟江昭掰扯了一會兒年終獎的問題,在確定自己的獎金安然無恙後,才美滋滋地掛了電話。

    江昭在洗手台前站了一會兒,撥通了左小秋的電話。

    左小秋應該還在醫院裡,他能聽見那邊傳來的依稀的嘈雜聲,應該是左小秋在給左父拿藥,正在醫院走廊上走著。

    當他把事情解釋過後,左小秋果然陷入了沉默。

    但沒等對方給出回應,江昭便道:「我先告訴你,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提前通知你一聲,不是讓你做選擇的。」

    左小秋在那端愣了下,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人命關天,那家人卑劣歸卑劣,但沒什麼比叔叔的身體更重要,」江昭接著道,「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用因為覺得選擇了接受捐獻,就是幫助了曾經間接傷害過我的人,也不要當做又給我添了什麼麻煩——如果這算麻煩,我以前口嗨鬧出的熱搜,我跑去酒吧蹦迪被拍到的照片,你以前做的這些幫我善後的事情難道不是更麻煩?」

    「但那些都是工作。」左小秋的聲音悶悶的。

    「打聽這些事也是老詹的工作,你要是過意不去,找時間去給他買兩瓶好酒,他能直接管你叫爸爸,」江昭毫不客氣,「你是我員工,但更是我朋友。我跟朋友只講義氣,不講誰欠誰的,知道嗎?」

    他這一番話,算是直接把左小秋從兩難的選擇之中拽了出來,直接拂去了那些不必要的情感壓力。

    左小秋又何嘗不懂他的意思,半晌後,抽了抽鼻子:「江昭……」

    江昭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好了你別講什麼煽情的東西,我聽不了。」

    「不是,」左小秋道,「我就是想問問,上次給你送的那一包菊花清熱茶喝完了沒,按照一天一杯,應該差不多了。」

    江昭:「……」

    江昭:「咳,好像信號不太好?餵?餵你說什麼?」

    在左小秋興師問罪之前,江昭迅速掛掉電話,回到了客廳。

    許女士抬頭看了他一眼:「工作上的事情呀?」

    江昭剛想應下,忽而想起,許女士好久之前就跟他抱怨過,他自從自己開工作室之後,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家裡,跟她生疏了。

    片刻後,江昭還是簡單地把這件事給她講了講。

    許女士聽完便嘆了口氣:「小秋是個好孩子,孝順。」

    江昭剛想接話,就聽許女士又幽幽感慨:「不像某些人呀,才幫我遛了兩天的狗,就撂挑子不幹了,你說是吧?」

    江昭:「……」

    還沒等許女士繼續,江昭便舉手投降,認命地拿起了狗繩,帶著二狗上街策狗奔騰,非常沒有影帝的面子。

    許女士則笑眯眯地摸了摸懷裡的小貓咪:「這激將法呀,對你江哥哥,打小就好用。」

    妹妹奶聲奶氣地喵了一聲,表示贊同喵。

    ——

    十幾天的假期看著挺多,但放假時的時間就像是會被加速一樣,只是吃吃喝喝玩玩,就不知不覺地過了大半。

    除夕當天,江昭站在門口貼春聯。家裡的保姆和司機都回去過年了,老江和許女士親自下廚,二狗在客廳里追著妹妹跑酷,被妹妹哈了一下便不敢再動彈,而是乖乖趴在妹妹面前搖起了尾巴。

    江昭怒其不爭地擼了一把狗頭:「你到底是不是戰鬥民族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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