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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06:15 作者: 秦酒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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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身上礙事的婚紗,穿上蕭斯也拿給他的那件黑色衛衣。衛衣不是他的尺碼,還是oversize的款式,穿在身上幾乎快垂到大腿,跟冷白的皮膚對比十分強烈。
江昭把過長的袖子往上收了收,又把剛剛蕭斯也遞給他的羽絨服蓋在了下半身。
拿起這幾件衣服時,他想起蕭斯也給他遞衣服時,右手無名指戴著的那枚戒指。
墨色的素戒,沒有半點裝飾,不知道是什麼的材質,似乎跟他的某一對耳釘差不多。
蕭斯也過去似乎沒有戴首飾的習慣,他便多看了兩眼。無名指……不會是他那喜歡的人送的吧?
江昭皺了下眉,覺得自己在此時想這些頗有些無稽之談,又有些擔心蕭斯也到底能不能堵住韓汀風。
與此同時。
手下們踹開了別墅的大門,蕭斯也把玩著手上的摺疊刀,眼神森然。
沒過多久,就有人先把企圖翻窗逃跑的司機押了過來。
「留一口氣。」
蕭斯也漫不經心地吩咐。
司機睜大了眼睛,剛剛開口告饒了兩句,就被兩個人捂著嘴巴拖進了旁邊沒人的房間裡。
而蕭斯也一步步走向了樓梯之上,手裡的刀鋒翻出了令人眼炫的刀花,像是下一刻就準備沒入某個人的胸膛。
他循著江昭落下來的位置,一路來到三樓的那間「教堂」。
純白色的玫瑰花瓣落了滿地,散發著唯美與頹靡的氣息,彩色玻璃反射出的陽光落在房間裡的韓汀風身上。等他轉過身,來蕭斯也望著他臉上紅印子,本來沉鬱的心情忽而一轉:
「他打的?」
想到跟著江昭一起掉在旁邊的雙節棍,蕭斯也的心裡便有了答案,卻還要故意說一句,捎帶著根本不想掩飾的嘲笑之意。
韓汀風臉色微沉,他怎麼都沒想到,蕭斯也會這麼快地找到這裡。
就在幾分鐘前,他站在樓上,眼睜睜望著那個讓他嫉恨的身影,一步步抱走了他的新娘。
從他的籠中,掠去了他朝思暮想十多年的白雀兒。
蕭斯也見他一言不發,卻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平生,最看不起你這樣的人。」
那雙過於陰鷙的眼睛,幾乎讓蕭斯也瞬間洞悉了他的想法。同樣對一個人懷有旖念,怎麼可能從來都清清白白,沒有生出過半分陰暗的心思?
但江昭不是什麼關在籠中的金絲雀。
他是天上翱翔的鷹,是張揚的、恣意的、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拘束的。
雀兒能養在籠中,任憑調教,然而鷹卻會在籠中不吃不喝絕食而死。
更何況,若愛一個人的方式便是打斷他的手腳、掐斷他與外界的所有聯絡,關在方寸大小的房間之中,這不過是卑劣地發泄一己私慾,怯懦自私。
「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韓汀風厲聲吼道,「你難道不想這麼做麼?!你跟我都是一樣的,裝什麼道貌岸然的東西!」
蕭斯也嗤笑一聲。
手裡的刀尖一轉,不偏不倚地指向了韓汀風,蕭斯也輕輕吹了一口氣:「別廢話了,我是來幫他跟你討債的。至於我跟你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你心裡如果不是早有答案,又何必嫉妒得眼都紅了?」
三樓的房間裡傳來嘶吼與打鬥聲,黑衣人里為首的刀疤臉色一變,立即帶人沖了上去。
然而走到房間門口,卻聽見蕭斯也聲音冰冷的吩咐:
「滾出去。」
刀疤的步子當即僵在了門口,同時攔住了其他人。
他心有餘悸地望著緊閉的門,心裡卻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位的時候。
當時他還是地下拳場連勝場次第二多的打手,某次被當時的拳場老闆叫去,便見到了五六年前尚且顯得青澀的蕭斯也。
彼時他只覺得蕭斯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明星,然而他輕蔑的眼神剛剛露出,蕭斯也便笑吟吟地問他,要不要比一場。
於是沒過幾分鐘,他被這小明星撂倒在了地上。
而老闆則擦著汗奉承:「蕭爺,您多金貴的身子,跟他計較個什麼?你這蠢東西還不快起來,蕭爺可是一直保持這拳場的連勝記錄的,你當那排行榜上沒寫名字的是誰!」
刀疤這才知道,原來曾經在拳場裡異軍突起、打倒了無數拳手後,又忽然銷聲匿跡的那位「無名」,竟然就是眼前這位?
卻見蕭斯也毫不介意地露出一個溫和良善的笑:「跟著我做事,你的債我幫你平了,家裡孩子也該上學了?就別在這種地方混了。」
刀疤悚然一驚,軟肋被踩住,直接對著蕭斯也低了頭。
他雖然心知蕭斯也不是會拿他家裡人威脅的人,可當時蕭斯也的眼神,讓他覺得除了答應,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自從他跟著蕭斯也以來,生活倒是越來越走上了正軌,跟家裡妻子孩子的關係也好了不少。
就在刀疤走神的時刻,房門被從里打開了。
蕭斯也拖著一個被血糊了一身的玩意兒,扔到了地上。
韓汀風渾身的衣服已經被血染了大片,整個人像個破布麻袋一般倒在那兒,生死不知。
蕭斯也漫不經心地甩掉了刀尖上的血:「拖出去,一會兒交給警察。」
刀疤立即應下,又有些猶豫道:「少爺,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