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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06:15 作者: 秦酒嗝兒
    二十七歲的第一個清晨,從幫他們家許女士遛狗開始。

    這隻阿拉斯加是江昭在E國工作的舅舅送的,奶狗時期長得像個毛球,遂被許女士賜大名江毛球,小名二狗。

    阿拉斯加不同於一些小型犬,平時個頭大還精力旺盛,遛起來極為麻煩。

    據說許女士從開始遛狗到現在瘦了足足十斤。而且他們家二狗不愧繼承了來自E國的高貴血統。

    但凡看見點花花草草就想衝進去快樂打滾,如果沒人在旁邊看著,多少都得把別墅區這邊的綠化成果霍霍個乾淨。

    一早上的時間,江昭的微信步數便破萬,總算知道許女士那十斤肉到底是怎麼掉的了。

    回到家裡後,江昭直接癱在了沙發上,他望向許女士在鏡子前挑裙子的身影:「老江在公司?」

    「是啊,」許女士選好了其中一條,掛在旁邊,「這不是最近有個收購的項目要跟嘛,天天忙,真煩死人了。不過晚上肯定能回來給你慶祝,他還說要送你禮物來著。」

    江昭:「禮物就別了吧。」

    他親爹江應江總,和許女士這位時尚達人在一起三十年,審美卻一直成謎。去年生日禮物,送他的禮物是一輛芭比粉的法拉利,前年則是一塊鑲滿了鑽的純金大腕錶。

    芭比粉現在還擱在江昭車庫裡吃灰,在他黑色藍色為主的一排跑車收藏里顯得格外畫風清奇。那手錶更是一次沒戴過——別說戴上,看見都鬧心。

    許女士也深知自家老公的德行:「他去年可振振有詞了,說你絕對有女朋友了,那法拉利本來是給你小女友……」

    許女士下意識捂住了嘴,江昭敏銳地直起身,狐疑道:「什么小女友?」

    許女士:「哎呀你能不能當我什麼都沒說。」

    母子倆在沉默中對視良久,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二狗還在地毯上快樂打滾,下雪一般抖著毛。

    最終還是許女士敗下陣來:「好好好我坦白,我和你爸去年真的以為你談戀愛了嘛,不然你家怎麼還有人專門寄禮物過來?上面那便簽還是小姑娘的語氣。」

    江昭這才想起來,許女士說的是那一堆寄到他家的大箱子。去年生日時他正在組裡拍戲,許女士就提前去了他住的地方一趟,估計就是那時候看見的。

    「那是我粉絲給我寄的禮物,」他有些無語,「工作室那邊審查完一遍之後,左小秋再幫我寄我家裡。而且我一個gay,跟女生談戀愛那叫騙婚。」

    這項寄禮物傳統從大概五年前就有了,從開始的一個小紙盒,到後面的大紙箱,再到一堆紙箱。

    江昭看起來是個對什麼都不上心的模樣,但其實每年粉絲寄給他的禮物都會被他專門保存在一個房間裡,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有些帽子、圍巾和耳釘之類的,不論是不是名牌,只要合他心意,他平常也會穿戴。他就有個粉絲每年都會給他送一對國外小眾牌子的耳釘,江昭非常喜歡,還專門去那個耳釘的官網找過,但估計是專門定製的,官網上壓根沒有相似圖案。

    許女士嘆了口氣:「你這性向吆喝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真的喜歡過誰。哎呀別臭著臉,我又不是催你談戀愛,今晚還要慶祝你單身長達二十七年整的成就呢。來,二狗,咱們給你哥哥鼓鼓掌——」

    不明就裡的二狗立即支棱起了兩個前爪,非常配合地拍了拍。

    江昭:「……」

    什麼人啊都。

    第7章 選擇任務

    江家的生日宴跟平常家庭過生日也沒有什麼區別,餐桌上擺著一桌許女士親手做的家常菜,旁邊是訂做的奶油蛋糕,以及被江昭果斷拒絕的蠟燭和生日帽。

    一來江昭是公眾人物,不適合大張旗鼓,二來他本就不喜歡熱鬧,這場生日宴便只有一家三口一條狗參與。

    許欣楠第不知多少次地控訴:「總得熱熱鬧鬧地辦一次,才像樣吧?」

    江昭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口牛排:「別,您在我十八歲那年給我辦的那場生日,我這輩子都記著。」

    他十八歲那年,剛上大學,許女士為了慶祝他生日,特地在他們家最大的那套三層別墅里,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日派對,邀請了江昭的所有朋友和大學班裡的同學來參加。

    然而江昭作為一個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性格,上了兩個半月的大學,除了舍友和照顧校內流浪貓時認識的秦悠悠,基本跟誰都沒說過話。

    要不是有秦悠悠這個話癆症一直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以江昭討厭應酬的性格,簡直能直接翻窗逃跑。

    不過話說回來,那也是江昭記憶里第一次見到蕭斯也。

    蕭斯也是他們的直系師兄,負責跟著導員一起幫忙照料新生的日常生活,理所當然也受到了許女士的邀請。

    當時的蕭斯也還不是現在這個討人嫌的模樣,他穿著簡單的白T牛仔褲,黑髮短而利落,在那些名牌服飾從頭到腳,或者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水味隔著十米就能聞到的同學之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兩人那時還不是對家,江昭看他也沒有那麼不順眼,而且在那些圍繞江昭在身邊的討好諂媚的視線之中,蕭斯也是唯一一個看向他時,不帶有任何目的性的。

    他還記得,他好不容易從一群圍著他的同學之中脫身,去二樓露台旁邊躲清靜。那裡風大,正值冬日,穿著小禮服或者單薄西裝的參宴者們都會專門避開,只有一個高挑瘦削的青年站在那兒望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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