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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3:10:46 作者: 風箏南飛
    刀疤男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他就居上位,被這樣斥咄的語氣弄得有些羞惱。

    而此時被稱作姓段的肌肉男冷笑了一聲,聽起來很嘲諷,但又像是在拱火。

    被冷笑激怒,刀疤男猛地掀開帘子。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隨著被拉開的帘子看了過去,都被整個手術台上的鮮血淋淋夾雜著黑色淤泥般的雜質嚇了一跳。

    「阿睿!」刀疤男想要上前,卻在下一秒被飛來的手術刀制止了腳步。

    刀疤男抬頭,第一次看到整個第九街區出名的姜醫生。

    女人。

    而且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那雙清冷冷的眼睛,帶著一股隱隱的銳氣。

    「滾出去。」女醫生的聲音很嚴肅,「都想被污染嗎!」

    刀疤男被兒子的慘叫聲吸引,他一時間又驚又急,卻也不敢做出什麼動作,畢竟兒子的命還在對方手上。

    然而其他人已經被這樣的污染程度嚇退了好幾步。

    「都污染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帶回來!」

    「姜醫生,不然把人扔出去吧!」

    刀疤男惱怒起來,但他不敢和姜穗發火,「姜醫生,我求求你,我兒子神智還在不是嗎……」

    姜穗打斷他的話,「都給我閉嘴!」她冷冷地看著刀疤男,「出去!」

    刀疤男還想開口,就聽見她繼續道:「目前情況截肢還有救,不要再進來了。」

    說完她低頭看了眼因為疼痛而在嚎叫得有些面色扭曲的男人,淡聲說道:「別嚎了。」

    刀疤男聞言鬆了口氣,總算是退了出去。

    剛剛還挑釁的肌肉男有點不死心,正準備開口時又聽見神色一直很冷淡的姜醫生說道:

    「快要天黑了。」

    「趕緊想想怎麼回去吧。」

    在場的所有人齊齊一震,隨後都看向整個房間裡懸掛在最高處的鐘表。

    就連痛得快要昏死過去的截肢男人也聽見了「天黑」這一關鍵詞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一時間不知道眼裡的恐懼是因為手術還是因為「天黑」二字。

    刀疤男和肌肉男看到時間,一瞬間冷汗都下來了。

    在他們衝突的時候,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還有七分鐘,天就要完全黑了。

    等到天還,大災變後所誕生的怪物,就要從地底出來了。

    「好了。」

    姜穗將最後的線收尾,看著黑泥被清理乾淨,心裡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知道,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場手術。

    全憑意志力和記憶里在撐著,尤其是在心臟還隱隱作痛的情況下,這滿手術台的血腥味差點把她熏吐了。

    而且這個病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病人,斷腿的傷口處除了血肉模糊之外還有著黑色污染物,散發著腥臭的味道,血管凸起,同樣青黑一片。

    想來原主是在做手術的途中心臟驟停,然後她來了。

    其他人在衝突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注意時間,手上緊趕慢趕,恨不得踹一腳這個男的讓他嚎小聲一點。

    時間的緊迫,一旁的火藥味,手下病人的慘叫。

    讓姜穗的神經都緊繃得感覺隨時都會爆炸。

    任誰從一個弱不經風的郡主變成一個黑市醫生,都會不習慣。

    只剩最後三分鐘。

    肌肉男早在看到時間就帶著小弟跑了。

    最後剩下的時間,刀疤男也帶著小弟扛著擔架上的兒子趕緊回去。

    正好他們都住在筒子樓里。

    天黑了,一旦太陽最後的餘暉消失在地平線,在地底深處的怪物就會出來在城市內遊蕩,人類受不了黑夜降臨時高升的污染,也難以抵擋神出鬼沒怪物的攻擊。

    姜穗顧不上血淋淋的手,她跑到門口,將厚重的鐵門關上,打開防污染裝置,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

    如果有人從外面看見鐵門,就能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殘留物質,看一眼就寒氣蔓延上身。

    姜穗隨後把門口頂端的另一道鐵門放下,快速鎖好邊緣不留下一絲縫隙。

    做完這一切已經只剩下一分鐘了,懸掛在高處的鐘表開始發出倒計時的警報聲。

    「59、58、57……」

    姜穗心跳有些加速,她的手術室在房間的中央,這裡也是她的工作室。

    房間的門窗早已關嚴實,就只剩下為了做手術而打開的客廳落地窗。

    她順手將燈關上,在黑暗中迅速來到窗邊,同樣將厚重的鐵質窗戶拉下來,用力旋轉將其扣緊。

    「28、27、26……」

    最後二十秒!

    姜穗最後檢查每一個房間,把鬆掉的地方重新擰緊。

    「3、2、1。」

    在最後一秒的倒計時聲音落下,整條街區響起了尖銳而長鳴的警報聲,隨後世界歸於寂靜。

    沒有碰撞聲,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進入了真空的世界。

    姜穗能感覺到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變了,在黑暗中感覺到更加壓抑的氛圍。

    仿佛一瞬間進入了里世界。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根據故事梗概也能猜到,灰濛濛的霧氣蔓延,怪物也紛紛從地底的裂縫蔓延了出來。

    安靜的站在原地一會,見似乎沒什麼問題,姜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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