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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2:57:21 作者: 一節藕
本來挺高興的。
但宋南其這麼一板一眼就沒意思了。
他真的很不喜歡藥味兒。
水稍微涼了一點兒,宋南其伸手掀開被子一角,恰好對上葉嘉青一雙澄澈不安的眸子望著自己。
「……」
「吃藥。」宋南其不為所動,拍了拍床板,讓葉嘉青起來。
葉嘉青不情不願地扒著床欄坐起來。
他捧著水杯,看著裡頭黑漆漆的藥水,秀麗的眉慢慢皺了起來。
本來應該是一副惹人不耐的難伺候模樣。
可他的臉色白得有些厲害,眼睫如同鴉羽一般漆黑纖長,粉色的唇也多了幾絲病色,皺著眉不愉快的表情令人瞧著心頭都慢慢碎成了末。
葉嘉青屏住呼吸,將杯子裡的藥一飲而盡,抿著唇將杯子遞還給了宋南其。
「謝謝。」
宋南其:「客氣了。」
葉嘉青:「……」
新台大學的宿舍條件很不錯,床鋪雖然是單人床,但橫豎都比其他大學的要大一點。
葉嘉青身子瘦,占不了多大點兒地方。
他卷著被子,砸了咂嘴,嫌棄地皺著眉,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泛著一股苦味兒,喝完藥他都變得不甜了。
熄了燈,宋南其才上來睡覺。
他身上有一股很乾淨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是菖蒲的味兒,很淡很淡,但葉嘉青對這種味道很敏感,他家老祖宗最愛種這個玩意兒。
菖蒲清逸俊秀,枝葉筆直挺拔,耐得住苦寒,素用它來形容淡泊名利,性情雅致淳樸的人。
葉嘉青眨巴了下眼睛。
在宋南其躺下之後,葉嘉青悄悄往他身邊挪了一下,他輕聲問道:「你喜歡菖蒲?」
「還好。」宋南其說。
他媽是全職太太,每個月從他爸那裡領七位數的工資,家裡的一切開銷由他爸負責,包括但不限於請保姆請司機請管家修剪花園等等,他媽拿著錢也沒地方使,近兩年愛上了自己研究香料。
宋南其的沐浴露便是他媽為他量身定製的,很純粹的植物味兒。
談不上喜歡,但也稱不上討厭。
「你猜我身上是什麼味道?」葉嘉青很小聲地說,帶著點兒嬌嬌軟軟的氣音,他本來就不是多低啞的聲線,刻意壓低音量後就顯得格外的軟。
葉嘉青本意是撩會宋南其打發一下時間,他清楚宋南其,也不指望著對方能給自己什麼有意思的回應。
但可能是外面的大雨模糊了判斷力。
也有可能是過於親密的距離衝散了意志力。
葉嘉青問完後,本來好好躺在身邊的人動了一下,他眼前本來只是略顯昏暗,卻陡然被從側面延伸過來的黑影盡數擋住。
宋南其身上略顯冷淡的植物氣息在突然間襲進。
他埋首於葉嘉青脖頸間。
坦然自若地汲取著葉嘉青身上的味道。
整個聞嗅的過程不過幾秒鐘,宋南其的手掌撐在葉嘉青的臉側,幾秒鐘後,葉嘉青的視野由漆黑轉變為昏暗。
宋南其在躺回去的時候同時說道:「青梅。」
葉嘉青咽了咽口水,「對的。」
葉嘉青換掉了草莓味的沐浴露。
他用什麼味道的洗護用品,也是隨著季節變換的。青梅尚未成熟,微酸微澀,尚且只能嘗到一點兒隱秘的甜味兒。
葉嘉青本人加重了這股太過淡薄的甜。
絲絲縷縷、緊密地包裹著葉嘉青,所以宋南其要湊近一些才能分辨清楚。是葉嘉青的味道,儘管換掉了之前的草莓味,可新的青梅,依舊與葉嘉青搭配得渾然天成。
宋南其躺在床上,睡意寥寥。
他幾乎從未和別人同睡過一張床,初高中都是走讀制,一開始管家是要在外邊買房子讓他住的,家裡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歡群居,但是被他媽義正辭嚴地否決了,他媽在家裡有一票否決權。
鄧女士對宋南其酷似他爸的這個性格很擔心,看兒子一直獨來獨往怕不是要走上晚婚的路子,甚至鄧女士有時候都覺得宋南其婚都沒法婚。
住宿舍,也是為了讓宋南其融入人群中,多多交朋友。
宋南其還沒和他媽說,他不需要很多朋友,有葉嘉青一個便已經足夠。
-
葉嘉青的病來得快,感冒打亂了他準備去酒店玩自己的計劃,他鬱鬱寡歡的窩在宋南其的被窩裡玩手機。
是的,愉快的一晚上已經過去了。
葉嘉青以為自己會興奮得睡不著,結果在和宋南其討論了一下青梅比較好聞還是草莓比較好聞之後,他直接就睡過去了。
很好,非常好。
葉嘉青和林初七吐槽了幾句。
林初七很快便回復了。
[林初七:你現在都已經睡在宋南其的床上了,四捨五入就是宋南其到手了,你的目標完成了啊寶!]
[烏烏有點綠:別自我欺騙成嗎?]
[林初七:明白!那我的寶,你準備怎麼辦呢?你覺得有希望嗎?]
[烏烏有點綠:我喜歡升級打怪的過程,很刺激,也很有成就感,至於宋南其,他不是早就已經落在我手裡了嗎?我等他開竅。]
[林初七:祝你好運。]
葉嘉青和林初七聊完,將手機放下,伸手掀開被子,趴在床沿朝底下一大早就爬起來看書的宋南其看過去,宋南其學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