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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55:55 作者： 芝苓
言川想不明白，垂著眼瞼避開鄧肯的視線。
他往後退了幾步：「只有麵包和臘肉，你們不需要的就先走了……」
鄧肯的這間房間比較大，因為他們當時是五個人住進來的。
文森估計被扔到了另外一間房，沒聽見什麼動靜。幾個高大的男人都在這裡，空間顯得有點擁擠。
頭頂的煤氣燈很亮，房間裡氣氛安靜。兩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站在門口，像是堵沉默的山。
漂亮的年輕亞裔抱著裝著麵包的籃子，抿著唇，雪白的小臉上流露出警惕的意味。
籃子裡的麵包散發出奶酪乾的香甜氣息。
「我要出去，」言川看了看沉默不語的保鏢，把籃子抱得更緊：「你們不要的話我就出去了……」
被忽然拉進房間裡他也有些懊惱，頭也不想回。
哪知道鄧肯又想說什麼。
言川擰著眉，繼續說：「旅館裡的食物種類不豐富，只能提供麵包肉乾和簡單的湯。如果不需要的話，以後都不會來打擾。」
他敲門之前應該先問一下的，下午鄧肯還問他要不要喝酒，哪裡是缺乏食物的樣子。
說不定還看不上旅館的麵包和肉乾。
想到這裡，言川的眉頭擰得更緊。
「要，」鄧肯忽然說：「送上門了，為什麼不要？」
鄧肯把高腳杯放下，玻璃和木桌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過來吧，」他的語氣有點聽不出來的意味，微微上揚：「讓我看看籃子裡的麵包——」
言川只好往鄧肯那裡走了兩步。
旅客這麼說，他也不能直接離開，而且門被鄧肯的人攔著，他也出不去。
「只有這種麵包……」雖然不太高興，言川還是繼續說。
鄧肯揮揮手，門口的人就走過來，接過言川手裡的麵包。
「喝點酒麼？」藍眼睛的英俊男人指了指酒瓶，示意言川坐在他對面。
桌上還有另一個空酒杯。
言川搖搖頭。
他都說了自己不喝酒，為什麼鄧肯還是要要問他？
而且他擺出兩個杯子，是在等自己？
言川有點疑惑，不過還是拒絕了。
麵包也送到了，言川繼續說：「等會亞修會來給你們送湯，有玉米濃湯和蔬菜湯。」
他抱著籃子，把在其他旅客那裡說了一遍的話重複一次。
「晚上下雨不要隨便開窗，」漂亮的黑髮亞裔垂著眼瞼：「睡覺冷的話給給爐子加點柴，柜子里有厚被子……」
鄧肯頷首，竟然是在仔細聽他的囑咐。
「你晚上睡覺會冷麼？」言川忽然被鄧肯打斷，對方盯著他看，很感興趣地提出這個和他八桿子打不著的問題。
言川愣了一下。
那雙海洋一樣厚重深沉的眼睛注視著他。
「不……」他抿唇：「謝謝關心，我說完了，現在要去給別人送晚餐了。」
言川再往門口走了幾步，借著纖細的身形直接擠過去。
門口站著的沉默保鏢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言川只好再轉頭看鄧肯。
「我要出去了。」幾次被攔住，還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言川也有點不高興了，硬邦邦地甩出這句。
鄧肯抬手。
「你和那個亞修，」他感興趣似的扯出一個笑：「很聽你話的那個，晚上睡在一起麼？」
言川愣了一下。
看清男人眼底的揶揄意味之後，他抿緊唇：「不是。」
鄧肯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神情。
言川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被審訊，而且只是來送個麵包，鄧肯拉著他問這麼多幹什麼？
他晚上和誰睡在一起跟他有什麼關係？
言川更不高興了。
看見言川冷下來的臉，鄧肯攤開手。
「好吧，」他露出一點歉意，不太真誠：「我只是好奇，不過——」
不過什麼？
言川微微擰起眉頭。
「你也許需要防備一下他，」鄧肯扯出一個笑：「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很老實的樣子，說不定還會在半夜鑽進你的被子裡呢。」
就為了說這個？
言川本來還有點警惕，聽到這話只是「哦」了一聲。
他心裡莫名其妙的，嘴上還是說：「我知道了。」
鄧肯一個……這種人，幹嘛跑過來和他說這些？
他幹嘛對亞修說些有的沒的。
言川板起臉：「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鄧肯微微頷首，示意門口的保鏢讓言川離開。
言川和亞修在中年夫妻那一間房間匯合了。
也許是出了什麼岔子，這對夫妻在吵架，不過是喝得臉頰通紅的男人單方面叫嚷，裹著頭巾的蘭夫人只是抱著孩子低頭。
亞修看不過去，借著送飯的功夫說了兩句。
見到有人來，丈夫收斂了一點，嘴上還是罵罵咧咧的。
言川離得遠，只聽見喝醉了酒的男人是在反反覆覆罵著同一句話。
「撒旦送來的孩子……魔鬼！」
言川有點疑惑。
不過這一間房間已經是最末一間了，他們送完了就可以回去休息。
言川提著剩了幾塊麵包的籃子上樓。
亞修跟在他後面。
見到言川開門，他也一起跟著，面上忽然有點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