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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49:02 作者: 迪克羊仔
    劉懷之:「喜歡——」

    大人們都被小孩可愛的聲音逗得笑了起來。

    好在沒有人接小孩子的話, 只當是童言無忌了。

    吃完飯, 兩個老人也不留人, 他們向來休息得早,也很少讓兒女留宿。

    臨走前爺爺叫施亦青進書房。

    施亦青有些不安,看向譚曉麗。

    此時的譚曉麗倒是溫柔賢淑的樣子,對他笑笑說:「去吧,是好事。」

    施亦青跟著爺爺進了書房,爺爺招呼他:「坐。」

    說完就背著手看他牆上的作品。

    這個書房真的很雅致,乍一看有些亂, 但是細看又覺得這是狂放灑脫, 他也在打量著這個房間內的水墨畫作品。

    他一副都沒有見過, 但是看著看著就覺得這個風格很是眼熟, 可能是在某節課上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直到爺爺指著一幅畫說:「把這個拿下來。」

    他沒有指名道姓, 但是房間裡只有他和施亦青,施亦青趕緊站起來,墊著腳尖取下那副畫。

    畫上是一老一少在冰雪封天的天氣里垂釣。

    施亦青小心翼翼地將畫平鋪在書桌上。他發現牆上掛的這些都沒有署名,連個印章都沒有。

    忽然反應過來, 抬頭看著爺爺:「這是您畫的?」

    爺爺笑了一下,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這個送給你,當是爺爺的見面禮了。」

    施亦青受寵若驚, 突然想他會不會是哪個有名的畫家。

    「你的事兒我們聽說過一點, 你對你母親有怨言也是正常的。你還小, 不用去理解大人的那些恩恩怨怨,爺爺跟你也不熟,只是覺得有天賦就不要浪費,該抓住的機會還是要抓住。」

    施亦青默默低下頭,說實話他確實沒有想過以後會怎麼樣,覺得現在也挺好的。

    也可能是在美術這一塊太順利了,沒有想過那麼多。

    見施亦青不說話,爺爺笑一下,輕聲說:「考個好學校沒那麼容易的,阿城他現在聲望還在,你可以多和他溝通。」

    談話很快結束了,他和譚曉麗一行人離開這個宅子,回去的路上施亦青也開始在想,自己想要變強想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現在看來也許真的就是喊個口號,在沈牧的庇護下他依然是個小雞仔。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直就在沈牧的翅膀下生活。

    但,不可以。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總有沈叔叔也兜不住的時候,想要變得強大保護沈叔叔,現在這樣遠遠不夠。

    譚曉麗送他去火車站,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買了九點鐘的票回去。

    「在這邊睡一晚就好了,一天來回多累啊。」譚曉麗說。

    今天的家宴施亦青表現不錯,或者說施亦青雖然沒有什麼表現,但是爺爺奶奶都挺喜歡他的,因此對自己也比平時更和氣了些。

    她讓親生兒子跟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生活的事情一直讓兩個老人心裡覺得不舒服。

    施亦青面對這樣溫情的譚曉麗,心裡感覺很複雜。

    只是笑著說:「昨天就一起買的票,我進站了媽媽,你回去吧。」

    譚曉麗也笑著,想說點什麼,又沒話可說了,只好說再見。

    施亦青上了車,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和車廂里深夜趕路的人。

    他對譚曉麗的感覺經過了很多個階段,而現在他終於開始感覺自己站在了自己和譚曉麗之間的博弈的上方。

    到達永南市是凌晨了,永南市的天氣比定州市要冷一些,他攏好脖子上的圍巾隨著人群排隊刷票出站。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施亦青接下:「沈叔叔。」

    「下車了吧,我就在出站口等你。」沈牧說。

    施亦青說好,笑著掛了電話,關於譚曉麗的煩惱被拋諸腦後。

    一出來就看到了沈叔叔,施亦青小跑過去,喘著氣說:「是不是等很久了?」

    沈牧伸手去拿他肩膀上的書包,施亦青自然地側一下身體讓他拿走書包,兩人並肩往地下停車場走。

    「我看著時間來的,就比你早到一會兒,怎麼樣,吃飯還開心嗎?」

    「嗯,你看這個,那個爺爺送我的畫。」

    「看起來很好啊,他也是畫家嗎?」

    「不知道呢,都不知道爺爺叫什麼名字。」

    ……

    一整天沒有怎麼說話的施亦青回到沈牧身邊,又變成了絮絮叨叨的小話癆,連在火車上看到別人鬥地主出的牌很爛這種事也能說上了個幾分鐘。

    轉眼已經過完了年,沈牧這邊的工廠手續辦得七七八八,工廠的場地裝修也接近尾聲,接下來就要開始招人了。

    他忙得熱火朝天,施亦青開學那天他臨時有急事兒,頭一回讓施亦青自己去報名。

    「錢要收好,知道了嗎?到學校就先去交錢。」沈牧囑咐。

    施亦青穿了一件長款羽絨服,長到膝蓋的那種,沈牧蹲下來給他拉衣服鏈子。

    施亦青看下去,沈叔叔今天穿了個西裝,應該是去見重要的客戶或者領導什麼的,頭髮還用髮蠟簡單的抓了一下,看起來非常的帥氣。

    就像電視劇里的那種。

    而他,在給自己拉羽絨服的拉鏈,還注意到自己鞋帶沒系好從新系了一遍。

    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和滿足感就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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