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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37:50 作者: 入眠酒
    有人拽著他的頭髮,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力道不輕,是足夠讓程斯蔚皺起眉的力度。程斯蔚睜開眼,刺眼光線讓他不自覺想要把頭往旁邊偏,但頭頂拽著他頭髮的手緊抓不放,程斯蔚眯了眯眼,抬起頭。

    是學校後門的倉庫,是附近幾個商戶一起租的,四周放著兩米高的鐵架,上面堆滿外賣打包盒和餐具,牆角堆著沒來得及放的整箱啤酒。

    「看什麼呢?」男人蹲下來,手撐著膝蓋沖他笑,露出一口因為常年抽菸而被熏黃的牙,見程斯蔚沒什麼反應,他仰起頭,跟旁邊說:「瞧見沒,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都這樣了還連個屁都不放。」

    程斯蔚看他一會兒,確定從來沒見過之後,開口問:「你們是想要錢嗎?」

    「是啊。」男人臉上笑意更大,「你能給多少?」

    「你要多少。」

    男人嘖了一聲,手指在地上劃了幾圈,然後把沾著土的手按在程斯蔚臉上:「你覺得你值多少錢?」不等程斯蔚開口,站在門口的男人走過來,小聲說:「二哥,咱別等老四了,先動手吧,再耽誤時間被人發現估計不好收場。」

    程斯蔚背在身後的手很輕地動了一下,不等他抬手,原本抓著他頭髮的男人猛地抬腳踩上他的手背。沒忍住,程斯蔚很輕地喊了一聲,正在脫外套的光頭看他一眼,嗤笑一聲:「別亂動——哦對,聽說你喜歡男的是吧?」

    「不知道你是玩屁股的那個還是被玩屁股的,不過也不重要。」光頭把外套扔在地上,看著程斯蔚的臉,右手順著身體往下,撩開衣擺,手按在皮帶上,「你能把我伺候爽了就行。」

    「老二……」旁邊人朝他看一眼,猶豫幾秒後,還是開口:「那邊人只說拍幾張照片,你這樣——」

    「——這樣怎麼了?」光頭解開皮帶拎在手裡,往前走了兩步,拂開拽著程斯蔚頭髮的那隻手,接著緊緊捏著他的下巴,「反正都脫他褲子,我他媽的過過癮他怎麼了?也沒男的給我口過,放心,我弄完讓你們也試試。」

    「把他胳膊給我按緊了。」光頭用力掐著程斯蔚的下頜,強迫他仰起頭,「來,把嘴張開。」程斯蔚感覺他的手在抖,但他完全沒辦法動,兩隻手被人牢牢反扣在身後。在面前的人把內褲脫下一半的時候,程斯蔚猛地翻起身,抬腿用力朝他膝蓋踢了一腳。

    男人吃痛叫出聲,穩不住身子倒下去,下一秒,程斯蔚被人往地上一摜,手肘砸在地面上,光頭往地上啐了幾口唾沫,爬起來朝程斯蔚的腹部連著踹了幾腳。

    疼的沒辦法呼吸,程斯蔚撐著手臂想要起來,但很快又被人揪著衣領拉回去,臉壓在紙箱上。

    光頭蹲下來,咬牙切齒地說,「今天我他媽非得弄你。」

    程斯蔚睜開眼,盯著面前男人的臉,面無表情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你算個什麼東西。」

    「讓他把頭抬起來。」光頭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

    「二哥。」穿著藍色夾克的黃毛舔了舔嘴唇,掃了程斯蔚一眼,壓低聲音問,「你說他一會兒會不會咬你啊?」

    光頭脫褲子的手一頓,停了幾秒,露出一個有些噁心的笑容。

    「讓他把舌頭伸出來。」他把手機掏出來扔給站在旁邊的人,抬腳踩著程斯蔚的小腿,「你給我錄一段,錄得精彩點兒。」

    相機被打開,後置鏡頭幾乎貼在程斯蔚的臉上,小腿上的力氣越來越重,疼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幾個人擺弄他的臉,混合著煙味的口氣讓程斯蔚快要吐出來,所以當那陣敲門聲傳來的時候,程斯蔚以為是幻覺。

    但很快,門又被叩響了,四下,有節奏感的三重一輕。

    「老四來了。」黃毛抬頭朝大門處看了一眼。

    「媽的他終於過來了,去開門。」光頭繼續拽著程斯蔚的頭髮,「我他媽就不信四個人弄不住你一個。」

    程斯蔚的頭抬得很高,盯著離的很近的那張臉,嘴巴小幅度地動了動,接著朝那張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我去你媽的——」光頭愣住,下一秒抬手就要朝程斯蔚臉上扇,同一時間,門口傳來男人的叫喊,只有一聲便戛然而止,接著就是身體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的悶響。

    光頭迅速轉身,只瞥了眼門口人的身形輪廓,臉上的表情迅速沉下來——不是老四,老四沒這麼高。

    那個人走進來,彎下腰,抓著倒在地上男人的後衣領,把他拖到旁邊。光頭往後退了一步,右手重新系上褲腰帶,左手背在身後隨便摸了個酒瓶拿在手裡,看著不遠處的人,他笑了一聲,喊:「兄弟,你走錯了吧?」

    眼前沒了遮擋,程斯蔚直直地看向倉庫門口的沈峭,黑色棉服,頭髮又剪短了,好像瘦了不少,五官輪廓變得更加鋒利。還是那麼巧,每次跟沈峭見面的時候,他都能這麼狼狽。

    程斯蔚心裡覺得好笑,嘴角剛翹起一點就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很輕,但沈峭好像聽到了。當沈峭拎著那根棍子走過來的時候,被繩子掛著的燈泡來回晃,橘黃光線明明暗暗,恍惚中,程斯蔚看見那根棍子頂端的釘子,尖頭那段已經被折彎,上面沾著血。

    光頭握著酒瓶衝過去,沈峭躲都沒躲,由著玻璃酒瓶碎在他的肩頭,下一秒,抬手掐著光頭的脖子,拎著棍子的右手往下滑握住底部,毫不留情地用力砸向男人的腦袋。帶釘子的那頭直接劃開男人的額頭,血很快冒出來,順著眼皮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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