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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37:50 作者: 入眠酒
還不等陸豐回答,程斯蔚在前面接話:「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小姑娘咧著嘴笑,眼睛鼻子都皺在一起,腦袋從座椅縫隙伸過去,小聲跟程斯蔚說:「謝謝哥哥。」
車很快到達冰激凌店,程斯蔚問了小姑娘喜歡的口味,拉著沈峭下車去買。五分鐘後,程斯蔚拿著一個巨大的粉色冰激凌球回來,剛把車門打開,小姑娘便跳下來,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哇,這麼大!」
程斯蔚笑了笑,從沈峭手裡拿過一個甜筒,喊了陸豐一聲。
「我不吃了。」陸豐擺擺手,「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這都小孩吃的。」
「你入土時間也太早了吧。」程斯蔚把甜筒塞給陸豐,笑著說,「你可以吃完再入土。」
陸豐盯著手裡的草莓甜筒無可奈何地搖頭,沈峭站在他們後面,臉上露出很淡的笑意。害怕弄髒車,四個人都在外面吃冰激凌,程斯蔚順著河堤往上走,沈峭很安靜地跟在後面。
臨近中午,河堤邊沒什麼人,水面比沈峭還要安靜,光線穿過很薄的雲層,觸及水面的同時變成跳動的明亮光斑。陸豐落在後面,給小姑娘摘月季,聽著身後的動靜越來越遠,程斯蔚停下來,轉過身看著沈峭。
應該真的是默契,在程斯蔚停下腳步的時候,沈峭也站著不動,像是等待指令的某種高級機器人。
程斯蔚上下打量他,然後用很認真的語氣問:「沈峭,你該不會是什麼仿真機器人吧?」
這個問題來的毫無徵兆,沈峭怔了一秒,才搖頭:「不是。」
「真的嗎?」程斯蔚走過去,接著把手裡的甜筒舉起來,放在沈峭嘴邊,「那你吃一口,機器人不吃冰激凌,你吃一口我就相信你。」
人不會永遠不長記性,沈峭看著程斯蔚帽檐下的眼睛,低聲說:「你又在逗我。」程斯蔚沒繃住,不等他說話,沈峭低下頭,微微張開嘴,就著程斯蔚剛剛舔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冰涼的奶油在唇齒里融化,這一次,沈峭沒再給程斯蔚逗他的機會,俯下身吻住程斯蔚的嘴唇。手一抖,甜筒啪嗒掉在地上,周圍很安靜,但程斯蔚的胸腔里炸開了一朵煙花,冰涼的,有香草味的煙花。
響到程斯蔚開始耳鳴。
在陸豐沒有發現之前,程斯蔚拽著沈峭的衣擺,貼著沈峭的身體,讓煙花蔓延到整片水面。
程斯蔚下午還有課,把陸豐兩人送回狗場之後,沈峭開車把程斯蔚送到學校。程斯蔚剛下車,副駕駛車窗降下來,從裡面露出沈峭的半張臉:「幾點接你?」
「今天論文要收尾,可能會晚。」程斯蔚彎腰,歪著頭往車裡看,「你有事嗎?」
「鬥狗場今天有一場比賽。」沈峭說。
「沒事,你忙你的,我晚上自己回去也行。」
「我不忙。」停了幾秒,沈峭才接著說,「我來接你。」
對於來接他這件事,沈峭比以前更加固執,程斯蔚點點頭,笑著說好。
「在學校的時候,儘量跟你的朋友在一起。」
「不要自己一個人。」
「好。」程斯蔚站起來,倒退著往後走,「我全程掛在賀萊身上。」
看著程斯蔚越走越遠,沈峭搭在方向盤上的指尖動了動,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不用掛在別人身上。」
晚上七點四十,鐵籠在一束聚光燈內下沉,哨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沈峭站在籠外,抬頭看向天花板上的大屏幕,上面的投注比正在不停滾動,對方的下注額比他這邊要高出一倍。也是正常,畢竟在場子裡混的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他這邊都是些老弱病殘。
紅色電子表正在計時,剛好卡到第七秒,一直伏地行走的愛爾蘭獵犬忽然跳起來,徑直撲向對面的黑色藏獒,雜亂的深灰色背毛隨著動作揚起,結實發達的肌肉完全暴露在大屏幕內。
愛爾蘭獵狼犬,咬住就不會鬆口。
伴隨著場內驚詫的尖叫聲,沈峭看向籠內,穿著防護服的裁判已經開始倒計時,不到十秒,藏獒已經被咬住脖子無法動彈。
「可以啊,想不到你那兒還有這種狗。」男人站在沈峭旁邊,手攏著火機把煙點著,「獵狼犬,你怎麼不早放出來?」
「它前腿骨折過。」沈峭說。
「來這兒的狗哪個能完好無損出來的?就那個藏獒,黑賽不知道比了多少次了,你看它後腿,還有一塊好肉沒?」
看著裁判用鐵棍把兩隻狗分開,沈峭走過去,蹲在大狗面前,伸手揉了兩把它脖子下的贅肉。確認身上沒有出血點,不顧場內賭徒的咒罵,掛著牽引繩往場外走。
「這就走了?」男人叫住沈峭,上下打量一遍他旁邊的狗,「看它這樣,還能再比三四場吧。」
「不用。」沈峭說,「我就要它完好無損的出來。」
從側門出去,工作人員把狗牽走去掉編碼,沈峭站在走廊等,厚重的鐵門隔絕場內所有聲音,四周很靜,所以再輕的腳步聲也會很容易被發現。
「剛剛是場假賽吧。」有人走到他旁邊,輕聲開口。
沈峭盯著腳下深淺不一的水泥地,沒抬頭。
「你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話音落下,一隻手抓住沈峭的手腕,下一秒,沈峭迅速抬手甩開,力氣很大,直接把那隻手甩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