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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35:14 作者: 芥菜糊糊
    「我覺得可能還是我上課不勤,所以一直沒畫出來我自己的風格,就想著找個私人畫師,來苦練兩個月的油畫。」她說。

    陶雪一怔:「私人畫師……」

    李嵐說:「對,來我家裡住,早晚都能給我指導,手把手教的那種,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說這個事兒來著。

    「請專業的油畫老師管得太嚴,還是和你待在一起舒服。」李嵐笑眯眯的,「所以就當我欠你個大人情,我看正好你行李也收拾好了,我司機也在門外,乾脆現在就直接搬去我家得了,你覺得怎麼樣?」

    陶雪蒙了好久才緩過來:「李姐,不是不行,就是太突然了,我……」

    陶雪猶豫不決,向身旁的陶明灼露出求助的神色。

    陶明灼若無其事地挑了挑眉:「其實吧,我覺得李姐的提議挺好的,要不姐你就幫幫她?」

    「哎呀,那就說好了。」李嵐不由分說地開始把陶雪的行李往門外的司機手裡推,「對了小雪,順帶著把你們這裡的指甲油也給帶到我家吧,指甲也好久沒做了,你看看我這指甲邊上的死皮……」

    「太牛逼了。」

    晚上回到家後,陶明灼還是忍不住感嘆道:「你媽是真的太牛逼了。」

    「我姐這張嘴的戰鬥力我比誰都清楚,平時罵我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還嘴之力。」陶明灼搖了搖頭,感慨萬千,「結果她在你媽面前,愣是一句話都沒插上,就這麼暈暈乎乎地被拐走了。」

    此時的陶雪已經順利入住李嵐的別墅,剛剛給陶明灼發來了一張圖片,說李嵐給她燒了一大鍋海參粥。

    陶明灼定睛一看,黑黢黢的滿滿當當一大鍋,一時間分不清鍋里究竟是小米多還是海參多。

    陶明灼正在喝的早晨剩下的普通海鮮粥,原本覺得還能入口,現在一下子就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陶雪:夸不誇張,一碗下去你姐我估計能躥兩斤鼻血。

    陶雪:不多說了,我先喝粥去了,喝完還要給李姐的指甲做個延長,你早點休息哈。

    陶明灼:[小青蛙鼓掌]

    原本怎麼看都是他們給李嵐添麻煩的事兒,但是卻被李嵐一句「教油畫做美甲」輕飄飄地扭轉了局勢,把陶雪從欠人情的一方變成了賣人情的一方。

    陶雪不僅能心甘情願地住過去,而且還能住得舒心且踏實。

    陶明灼一邊喝了口粥,一邊又開始對荊瓷鄭重道謝:「我知道你不願意聽我說這些,但是我是真的很感謝你和你媽,無以為報的程度。」

    荊瓷放下勺子,淡淡一笑,將手中的碗遞到陶明灼的面前:「想要報答的話,那就幫我再盛一碗粥吧。」

    陶明灼愣了一下,接過了碗。

    他們很久沒有在一起吃晚飯了,陶明灼發現荊瓷今天的胃口很好,這已經是他今晚喝的第三碗粥了。

    明明是早晨做多了剩下的粥,但是荊瓷的胃口依舊不減,陶明灼感到有些新奇。

    「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太久沒有陪你吃晚飯了,」把粥放到荊瓷的面前,陶明灼有些得意揚揚地開口道,「你實在是太想我了,所以一看到我,胃口也跟著一起變好了?」

    荊瓷一怔,望著他,很久沒說話。

    陶明灼也感覺自己這話好像有些太不要臉,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好意思,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荊瓷彎了彎眼睛。

    他聽到荊瓷說:「是呀。」

    這是這十幾天來,荊瓷第一次吃晚飯。

    說起來有些好笑,因為習慣了陶明灼一直在自己身邊,加上兩人之前的三餐都是在一起吃的,荊瓷其實都快忘了自己還得了這個奇怪的病。

    早餐午餐他們能在一起吃,加上荊瓷其實感知不到飢餓,所以少吃一頓晚飯,對他的生活並沒有特別大的影響。

    一個人的時候不論如何還是吃不下飯,於是每天晚上荊瓷便將晚飯做好,用筷子撥亂,做出吃過的樣子,放到冰箱裡,然後告訴陶明灼這是自己吃剩下的菜。

    這樣做的話難免會有一些疏漏。

    其實在昨天陶明灼質疑自己為什麼有兩個雞蛋的時候,荊瓷產生過要和他坦白的想法。

    但是當時陶雪的電話打了過來,荊瓷才意識到,現在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如果現在告訴陶明灼自己的病情,就好像在逼著陶明灼做一個選擇——下班後要麼陪自己吃飯,要麼去陪陶雪。

    到時候從陶明灼的角度來看,回家和自己吃飯就陪不了陶雪,不回家吃飯去陪陶雪的話,自己則需要一直等到他回家才能吃得進飯。

    以荊瓷對陶明灼性格的了解,此時坦白病情的結果就是無論如何,陶明灼都會對自己和陶雪之中的一方感到愧疚。

    荊瓷並不覺得一天少吃一頓飯會是什麼很大的問題,加上陶雪的情況要比自己嚴峻得多,所以他不想讓陶明灼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為難。

    他決定等到陶雪的事情安定下來,等到陶明灼不再那麼忙碌之後,再去找個合適的時機和陶明灼坦白。

    飯後,他們一起癱在沙發上,度過了一段較為難得的休閒時光。

    荊瓷處理著文件,陶明灼黏在他旁邊,在平板上勾勒著速寫,速寫的對象自然是荊瓷。

    荊瓷說:「速寫不應該坐得遠一些,這樣才好觀察嗎?」

    陶明灼一邊在平板上勾勒,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又往荊瓷身上貼了貼:「道理是這樣,但是你對象我比較厲害,所以這樣也能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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