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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35:14 作者: 芥菜糊糊
    然後他聽到陶明灼一邊咳嗽一邊擺手,斷斷續續地說:「好……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說了這一番話後,荊瓷感覺陶明灼好像更心不在焉了。

    而且他明明承諾過吃完手頭的流沙包就會去吃燒賣,但是因為狀態恍惚,荊瓷感覺他應該是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又慢吞吞地拿起了一隻新的流沙包。

    荊瓷有些擔心這麼下去陶明灼會吃飽,那麼別的點心就會被浪費。

    因為只有陶明灼吃過的東西才會有下飯的效果,如果陶明灼不去動角落裡的那些別的品種的點心,那麼荊瓷自己也是吃不進去的。

    權衡利弊之後,荊瓷還是選擇站起了身,主動夾起了一隻放在遠處的燒賣。

    荊瓷正準備將燒賣放到陶明灼的面前,但是剛一湊近,陶明灼就猛地抬起頭,像是被嚇了一大跳的樣子。

    荊瓷也沒預料到他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手一個不穩,筷子就沒夾住,圓滾滾的燒賣掉落在了陶明灼的大腿上。

    然後打著轉兒地滾落到了地上。

    荊瓷:「……」

    掉落的燒賣在陶明灼的褲子上留下了一小片油漬,荊瓷怔了一下,連忙說:「抱歉,沒有燙到吧?」

    這種油漬是不太好處理的,荊瓷趕緊抽了幾張紙巾,微彎下腰,替陶明灼擦拭起了大腿處的那片污漬。

    發現油漬擦不掉後,荊瓷感到懊悔,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了。

    他抬起頭,剛想說自己可以幫忙乾洗並進行賠償,就發現陶明灼正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自己。

    荊瓷才意識到,原來兩人現在的距離竟然這麼近,而且自己剛才給他擦褲子上油漬的行為,似乎屬於較為親密的一類肢體接觸。

    半晌他看到陶明灼低下頭,有些磕磕巴巴地開了口:「沒,沒事的,我回頭洗一洗就好。」

    荊瓷看著陶明灼的臉,怔了一下,說:「……好。」

    荊瓷將手心裡的紙巾緩慢地攥起來,然後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將紙團扔到了門旁的垃圾桶里。

    「你的臉……好像有些紅。」轉過身後,荊瓷忍不住遲疑地開口問道,「是不是屋子太熱了,需要我幫你把窗戶打開嗎?」

    作者有話說:

    陶明灼(面紅耳赤):他,他果然……!

    第6章 親近

    陶明灼回家後洗了半個小時的褲子。

    他拿著洗衣皂,一點一點地將那片油漬搓掉,然後關掉水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如果說在這頓飯之前,陶明灼還是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那麼此時此刻的他,就是十分篤定了。

    餐桌上明明有這麼多點心,荊瓷為什麼偏偏要夾最遠的燒賣,然後這隻燒賣又為什麼能好巧不巧地掉在自己褲子上?

    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確實很聰明——先是用來誘惑,一開始表現得沉著冷靜,不露馬腳,隨後開始耐心地、一點一點地發起攻勢。

    在相處時保持著看似合適的社交距離,卻又會在其間故意製造小小的事故,通過看似偶然的肢體接觸來無聲無息地拉近關係。

    其實在大學期間,就曾有同性對陶明灼表現出過好感,所以他並不覺得難以接受,只是覺得面對別人的表白,自己要麼就果斷拒絕,要麼就認真回應。

    總之絕對不應該拖泥帶水地吊著別人,而是要直接給對方一個清楚的答覆。

    但現在棘手的是,荊瓷似乎非常能夠沉得住氣,他從來都沒有主動地去說破什麼,只是一直在對陶明灼單方面高濃度地示好。

    陶明灼分析了一下,覺得既然兩人之前並沒有交集,那麼荊瓷應該只是被自己的外表所吸引才對。

    可是回想起荊瓷之前和秘書說過的那些話,什麼「他太重要了」,什麼「人生的意義」,卻又分明是一副用情很深的樣子……

    中午的這頓飯吃到最後,胃裡裝了十個包子八個燒賣的陶明灼簡直是心亂如麻,他真的需要花兩天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於是在兩人分別前,陶明灼轉過身開口道:「荊總……」

    荊瓷原地站住,看著陶明灼,但是並沒有說話。

    陶明灼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猶豫著喊了他的全名:「……荊瓷,我明天要把夏日皮膚設計的終稿改出來,可能到時候就隨便扒拉幾口,所以應該是抽不出時間和你一起吃飯了。」

    荊瓷愣了一下,問:「忙到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陶明灼:「倒也不是……就是快做完了,想著早點結束早點輕鬆,不想再繼續這麼拖下去了。」

    荊瓷沉默少時,說:「好。」

    「那就等你忙完之後,我們再約。」他這樣說。

    陶明灼對天發誓自己真的沒有過度解讀,但他當時清楚地在荊瓷的臉上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非常失落的神情。

    於是他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想要逃避是真的,但是陶明灼倒也沒有撒謊,他這一陣子確實是為了皮膚設計獻出了自己的大半個肝臟。

    終稿敲定後,所有畫師都跟著鬆了口氣,楊可檸抱怨道:「誰懂,我現在網頁記錄全是各種比基尼和海邊小短褲的參考圖,那天還不小心被我媽給看見了,之後她老人家一直在家裡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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