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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05:59 作者: 幸福理論
    季長寧沉默了幾秒,「我……不太喜歡有人過來。」

    這下子陳秘書也沉默了,她在想這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才過了多久,之前在辦公室纏纏綿綿如魚得水,沈逸塵還花了這麼多錢金屋藏嬌,也不像對他是沒感情。

    「那你跟沈總說吧,看他是什麼意思。」陳秘書乾脆把事推給沈逸塵。

    把陳秘書送走後,季長寧在門口站了很久,心裡很迷茫,他慢慢地回去屋內,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用手臂遮住眼睛,良久,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季朝生。

    「叔叔現在怎麼樣?」他問。

    「精神好一點。」

    「排隊呢,有沒有排到合適的人?」

    「哪有這麼快,耐心等吧。」

    季朝生也像變了個人,自從季長寧拿出三十萬,他改變了以往咄咄逼人的態度,家裡甚至沒人問他錢是哪裡來的,只說,「我就知道你有本事,你是個好孩子。」

    簡直是自欺欺人,他一個剛高考完的人,就去外邊打了兩個多月的臨時工,他又不是商業奇才,怎麼可能賺這麼多。

    季長寧心裡清楚他們不能沒有叔叔,叔叔在這個家扮演著丈夫、父親的角色,是他們的支撐。

    叔叔也是季長寧的恩人,他永遠會記得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叔叔站出來要撫養他,這麼多年來叔叔待他與親生子女無區別。

    想延長他的生命最好的治療辦法是肝移植,季長寧和季朝生都去做了配型,可惜匹配度均不高,其他的孩子年齡還太小,醫生建議再等等。

    如果加上肝/源,季長寧拿出的三十萬遠遠不夠,家裡人的希望全放在季長寧身上,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

    他前幾天查閱了很多資料,如果手術成功,後續的治療也要很多錢。

    不說以後,光是現在的治療費都快掏空家底,疾病可以輕鬆搞垮一個家。

    家裡還有這麼多孩子,叔叔失去了勞動能力,以後家裡靠誰呢,季長寧心裡苦澀,他感謝叔叔一家對他的養育之恩,也願意報答他們。

    他知道失去父母的滋味,弟弟妹妹還那么小,這個家需要叔叔,季長寧想了很久,每天夜裡都失眠,後來鼓足勇氣聯繫沈逸塵了。

    其實他只跟沈逸塵打了兩通電話,第一個是問他能不能回去,第二是告訴他今天回去。

    他以為沈逸塵會讓他回尚景,那個人並不像表明那麼和善,他說過自己不想再踏入尚景一步,沈逸塵就會讓他自願回去。

    目前來看好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他還真要回去尚景一趟,當初走的倉促,工資也沒發,人事那邊叫他過去把兼職的錢結清了,反正人回都回了,再拿多點錢也沒什麼,這是他該得的。

    領完工錢季長寧面對這操蛋的生活有種借酒消愁的衝動,所以他就去酒吧看看,白天的酒吧很冷清,調酒師眼熟他,問他要什麼?

    季長寧只點了一杯水果酒,味甜,度數也很低,幾乎可以說是飲料,哪怕是他這種沾酒精就會臉紅的人都無事發生。

    他更需要的是冷靜,用酒精麻痹大腦不適合他。

    老同事見到他就來打招呼,兩人坐在吧檯旁閒聊近況,突然同事拿胳膊肘撞他,低聲說:「那邊那個,太子爺新歡。」

    季長寧怔了怔,好幾秒沒有反應過來太子爺指的是沈逸塵,他跟著同事的視線看過去,一個長相精緻漂亮的青年在打量酒櫃,調酒師跟他交談問他想喝什麼。

    「他要發達了,沈總上一個包養的人都已經拍電視劇了,最近很火的,叫什麼來著……」朋友絮絮叨叨地跟他八卦,季長寧後面的話都沒聽進去。

    沈逸塵身邊已經有了新人嗎?

    季長寧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他們才分開多久,雖然在他世界裡那短暫的幾日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是該生氣嗎?

    但他好像沒有立場可以指責沈逸塵。

    他用什麼身份指責沈逸塵?

    以前可以說是意外,現在呢,他回來可是自願的,他願意陪沈逸塵床上,然後沈逸塵會給他錢。

    他們才是赤/裸/裸的交易關係。

    季長寧打了個冷顫,朋友見他臉色不好,問他:「怎麼了?你很冷嗎,是不是酒吧空調開太低了,哎,外面熱的要命,一進來才覺得人活過來,你要不要換個地方坐,這裡空調離得近。」

    「沒事……正好我要去樓上拿點東西,我先走了。」季長寧站起來,他不想再聽他說關於沈逸塵的話。

    「好。」朋友猛拍了一下季長寧的肩膀,「好好讀書啊,名校大學生!」

    季長寧的臉色更白了。

    他匆忙離開酒吧,腦子裡還沒想清楚,腳已經習慣性地往電梯走,走到那間屬於沈逸塵專用的套房門口時他才回過神。

    他想起來裡面還有他的東西,之前從宿舍里拿過來的紅桶一直放在那沒動過,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可能早就扔了吧。

    季長寧抬起的手又放下去,說不定連住的人都換了,他想起酒吧里看到的那位新歡,沈逸塵射會跟他在臥室里歡愛嗎?

    一些場景在季長寧腦里一眼而過,緊接著他覺得胃酸都要往上涌,他突然意識到那張床躺過無數人。

    季長寧從尚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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