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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陸凜。」

    時生嗓子只是吞咽口唾沫都生疼，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他爬去喝了幾口，感覺好多了，打開手機是陸凜問他醒了沒，感覺怎麼樣，還有給他請了假。

    時生癱在床上，感覺請假和在家辦公的日子遠比上班的時候要多，他沒被辭退簡直是個奇蹟。

    「醒了？」陸凜打電話過來，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嗯……」

    「疼不疼？給你上了藥膏，不知道會不會好點。」陸凜戴著藍牙耳機，同事送資料過來，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正在打電話，一邊在上面唰唰簽名，「預定的十二點外賣，自己下樓拿可以嗎？」

    「不可以。」

    陸凜笑著搖搖頭，把文件交還給同事。「那怎麼辦，我中午也回不去。」

    「那我就餓著。」時生回答得乾巴巴，帶了氣，話到陸凜耳朵里，聽起來像是一隻生悶氣的小奶貓，實在沒有殺傷力。

    「我讓阿吟給你送，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

    時生不開口了，電話里一下安靜，陸凜那邊又不知道在忙活什麼，他還以為陸凜會說些其他什麼，也沒有。說好的化被動為主動，到頭來卻被人吃抹乾淨。陸凜睡完他只是問疼不疼，昨晚倒是凶的很。

    就應該聽蘇柒的，不能給他大便宜才對。

    「你還要什麼？」陸凜扶了下藍牙耳機，起身去倒水。

    「我要啥你都給？」

    他挑著眉頭，咽下一口水。「嗯。」

    「那就寫個做後感，不少於八百字。」時生一指頭摁下去，掛斷電話。

    陸凜正喝著水，噗一下噴了出來，咳嗽著擦了擦嘴。

    時生最終沒好意思讓陸吟過來，喊了蘇柒，時生家的鑰匙就藏在花盆底下，蘇柒也知道。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趕來了。

    她提著吃的上樓，時生已經艱難地套上了睡衣，趴在床上有氣無力。

    「你們倆真做了？」

    「嗯。」時生翻了翻外賣盒裡的吃食，都挺清淡的，「一大早他就神采奕奕出門工作去了，再看看我，連床都下不去。我不服。」

    「噗嗤，」蘇柒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不高興，「那你反攻一下，讓他為愛做0。」

    「算了，」時生搖搖頭，「打樁機也不容易。」

    他閉上眼睛，頭還是暈暈沉沉的，其實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醒來之後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昨晚的事情都好像模糊在夢裡，只留下一身的疼。

    讓他有點沒有安全感。

    如果睜眼的時候有陸凜的氣息，是那傢伙抱著他，餵他吃飯照顧他，問他難不難受就好了。

    但是職業原因，臨時請假對於陸凜來說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時生想著自己也不能矯情，就什麼也沒說。

    「你沒事吧。」蘇柒放下碗。

    「我難受。」時生怏怏縮回毯子下，面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醒來之後就好難受，沒有力氣，頭還疼。」

    蘇柒伸手來貼了貼他額頭。

    「你他媽發燒了啊。」

    「我發燒了？」時生艱難睜開眼。

    「這麼大個人了，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蘇柒站起身，拉開抽屜找出溫度計，讓他含在嘴裡。「我打電話叫陸凜，讓他下午回來。」

    「……不用，機體正常的排異反應。」他閉著眼縮著身子，感覺鼻子是在往外呼熱氣，「阿柒你幫我燒點熱水來，晚點應該就好了。」

    ·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的陸凜寫完八百字做後感，抬頭看了眼表，正準備打電話再問問時生怎麼樣了，吃上飯沒。

    警鈴忽然拉響了。

    廣播傳出話來，「全勤指揮部值班人員樓下集合！當前警情分類為火災撲救，地址為南華區桐舟路204號，出警車輛13579，樓下集合！」

    陸凜一愣，匆匆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衝出門從滑梯下去。

    第30章 兩個燒的

    悶熱的午後，陰沉沉地喘不上來氣。時生連脖頸處都泛了紅，縮在床上冒汗。他感覺整個腦袋是熱的，胸腔里呼出的氣也是熱的，胃裡泛著噁心，使不上來力氣。

    迷糊里有人拽著他手往外拉，他睜開眼，看見蘇柒正像拖屍體一樣拖著他，毯子墊在身下，他被撲通撲通拖著下樓。

    腳疼，屁股也疼。

    「姐……你能不能溫柔點。」

    「溫柔個屁，早叫你去醫院不去，現在都站不起來了吧。」蘇柒一腳踹開大門，「我又拖不動你，陸凜那傢伙電話也打不通，只好聯繫了吳南貳那小子，我跟你說這關鍵時候……」

    蘇柒的聲音在時生的耳朵里漸漸小了下去，遠遠好像又兩個黑點跑了過來，他聽見吳南貳的聲音，然後被一把塞進車裡。

    時生有一種自己的屍體被塞進車後備箱的錯覺。

    「他怎麼燒成這樣了，知道他請了兩天假，沒想到病這麼嚴重，」吳南貳坐上副駕駛位置，擔憂地扭頭看他，抬了抬眼鏡，「這得有三十九度吧。」

    「三十九度二。」蘇柒看了眼後視鏡里那個眼生的人，猜是時生的同事。她一腳踩了油門，轉動方向盤駛出小區門去。

    車子飛速行駛在大道上。

    君子羽是跟著吳南貳來的，他看著時生燒得紅撲撲的臉，脖頸上未褪的吻痕，又低頭看見他兩隻膝蓋上的淤青，臉色一下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