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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04:59 作者: 陳十年
    喬氏拿出糕點,推到傅至寒跟前:「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傅至寒瞧著那碟糕點,眸色閃了閃,仿佛記起很多事。

    喬氏見狀,試探著說:「寒兒,我知道,你是怨我沒考慮你喜歡不喜歡婉兒,可我是覺得,婉兒她確實很好,很適合你。」

    傅至寒安靜聽著,竟沒反駁。

    喬氏頓時有些欣喜,繼續道:「你可是同意了?」

    傅至寒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喬氏,漠然道:「母親,我早已經不愛吃這糕點了。今日辛苦您親自下廚,只是抱歉,我的答案仍是那句,我不會同意。母親既然一心為喬姑娘著想,便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喬氏一怔,沒想到傅至寒軟硬不吃。

    「寒兒……」

    「母親,您離家也有些時日了吧,想必弟弟很想念你。」

    喬氏站起身來,不可置信:「你這是趕我走?」

    傅至寒看向晃動的影子,道:「我只是覺得,不必浪費母親的時間。」

    他聲音淡淡的,仿佛並不在意。

    喬氏冷笑一聲:「好,好,既然如此,明日我便收拾東西,帶婉兒離開。」

    喬氏說到做到,第二日便收拾了東西要走。她以為傅至寒會挽留,可傅至寒不僅沒有挽留,甚至還特意差人幫她清點東西,怕她遺漏什麼,非常貼心。

    喬婉兒心裡著急,怕喬氏真一走了之,勸道:「表哥,你和姑母一時慪氣……」

    傅至寒打斷她的話:「喬姑娘,莫要再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了。」

    他周身氣質陡然冷厲起來,喬婉兒怔住,有些害怕地看著傅至寒,他面色冷淡,仿佛頓時變成了戰場上那個說一不二的傅大將軍,叫人不敢反駁。

    喬氏在馬車裡不悅道:「婉兒,快些上車,我們回去。」

    傅至寒自始至終沒挽留,直到目送她們離開。

    忠叔嘆氣:「將軍……」

    從前老夫人便不怎麼回來住,這回鬧得這麼僵,只怕以後也不會過來了。將軍就這麼一個親人,從前還能有些盼頭,如今……更如同孤寡一人了。

    岑遠山聽聞此事後,來尋傅至寒喝酒。

    打趣說:「哪裡的話,你不是還有位小未婚妻麼?日後等她長大,你娶了她,不就不是孤寡一人了。」

    傅至寒並未接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岑遠山知道他的性子,嘆了聲。

    這日修沐回來時,傅至寒沒來接她。梁白玉有些生氣,以為他又被喬婉兒絆住,怒氣沖沖回家要找人算帳。

    結果回了家,發現府里分外冷清,似乎……沒人在。

    忠叔這才道:「老夫人與喬姑娘,都被將軍趕走了。將軍與岑公子,去了酒館喝酒。」

    梁白玉訝然:「趕走?」

    第44章 全是心意,毫無技巧。

    忠叔便將前因後果告訴了梁白玉, 梁白玉怔然許久,喃喃道:「其實這樣也好,何必為了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

    正如鄒氏於她。

    都是不值得的人罷了。

    梁白玉從前跟著人聽說書先生說書, 記得有一回那說書先生說, 人與人的羈絆都是緣分, 前世修了福分,此生才能相遇。當時她想,若人與人之間的羈絆皆是緣分,那父母子女之間的緣分應當很深。只是有些是正緣,有些是孽緣。

    既然是孽緣,自然也不必強求了。

    那天至夜幕降臨時,梁白玉才讓忠叔準備馬車, 去酒館接傅至寒回來。

    到酒館時, 傅至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岑遠山扶著他上了馬車,梁白玉與岑遠山道了聲謝。

    岑遠山道:「我與你傅大哥是至交好友,不必言謝。小丫頭,好好照顧他。」

    她點頭,心想不用岑遠山叮囑,自己也會好好照顧他的。

    傅至寒靠著馬車車廂壁,閉著眼, 呼吸均勻,像是已經睡著。梁白玉在他對面坐著, 目光落在他身上, 安靜地打量著。

    燈火昏黃,映在傅至寒臉上, 映出他的睫羽, 似乎很長。

    梁白玉站起身, 慢慢靠近傅至寒,停在他身前。她傾身,湊得極近,看清了他的睫羽,的確纖長而濃密。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

    她小心翼翼,觀察著傅至寒的反應,感覺自己在做賊似的。

    傅至寒閉著眼,似乎已經睡熟。

    梁白玉鬆了口氣,目光轉而從他睫羽上往下,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她指尖沿著他鼻樑往下,划過鼻尖,最後停在他嘴唇。

    指腹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刻,梁白玉瞬間縮回手。

    燈火映照,讓她面上點點緋紅無處可藏。

    梁白玉別過頭,咬著下唇,旋即又轉過頭來。

    她深吸了口氣,慢慢湊近傅至寒的臉頰。

    心跳聲如春雷,梁白玉看著傅至寒慢慢放大的臉,連呼吸都停滯。

    下一瞬,那纖長濃密的睫羽忽然掃動。

    嚇得梁白玉頓時手足無措地坐回自己位置上,她僵硬地看向傅至寒,連聲音都緊繃著。

    「傅至寒,你醒啦?」

    傅至寒睜開眼,眼神混沌,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

    梁白玉笑了兩聲,埋怨道:「你難受嗎?忠叔在府里備了醒酒湯,等我們回去喝,待會兒就不難受了。你看你也是的,幹嘛喝這麼多酒啊,明天醒過來還要頭疼。你下次可不能再喝那麼多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好嗎?頭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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