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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04:59 作者: 陳十年
梁白玉聽著傅至寒的話,心裡那點微妙的慍怒越發滋長。
傅至寒不關心她有沒有事,只關心馬發狂的原因。
在他的心裡,她難道就這麼不重要嗎?
分明前幾天,她還覺得傅至寒真好。
現在她想收回這句話。
老男人的性子,還真是難以捉摸。
梁白玉撇嘴,悶悶回答:「不記得了。」
她當時一心只有拼盡全力贏過嘉寧,哪裡記得什麼細節?
傅至寒嗯了聲,沒再多問。
傅至寒送他們二人回號舍,臨走前,傅至寒終於想起問梁白玉有沒有哪裡傷到。
梁白玉被溫清宴保護得很好,哪裡也沒有受傷。她幽怨地看了眼傅至寒,低聲說:「心裡傷到了。」
說罷,便轉身走了。
傅至寒看著她背影,再次一頭霧水。
什麼叫心裡傷到了?
她難道發現了溫清宴偏袒表妹的事,所以傷心了?
傅至寒覷了眼溫清宴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這麼大的事,傅至寒如今身為書院裡的夫子,自然得對這件事負責。送他們回到號舍之後,傅至寒便去了戒律堂。
書院裡的幾位院長副院長都在,負責掌管戒律堂的柳夫子也在,他們都已經聽說了這事。學生差點出事,這可是大事。
「傅將軍,此事到底怎麼回事?」
傅至寒將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我會查清楚那馬到底為何發狂。」
傅至寒眼神篤定,話語嚴肅,有種威壓之感:「若是意外,便讓這種意外不再發生。可若是認為,不知道諸位以為,做出這種事的應當如何處置?」
他上兩回已然表明過自己護短,如今他家孩子差點出事,其餘夫子們也不可能勸他大事化小。更何況,這樣的事本就該嚴查。
他們異口同聲道:「這樣心術不正之人,差點害人性命,自然該嚴懲不貸。」
廖源頗為悠閒,自始至終只在一旁看著,這時候終於開口:「是啊,這樣的人,該從書院除名才是。」
廖源開了口,他們自然也跟著應和。
從戒律堂出來後,廖源與傅至寒並肩而行。
廖源是傅至寒父親的舊友,算是傅至寒半個長輩。既然是長輩,難免愛操心小輩的終生大事。
「溫之啊,你也年歲不小了,如今業已經立了,沒有考慮過成家麼?整個京城傾心你的人那麼多,你便沒有一個中意的?你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可以適當放低一點的。」
傅至寒與梁白玉的婚約之事,除了他們倆,便只有鄒氏與忠叔知曉。傅至寒沒打算告訴廖源,只說:「廖先生說笑了,我只是暫且沒有成家的打算。」
廖源不知想到什麼,嘆了聲:「柳姑娘是位好姑娘,只是……斯人已逝,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傅至寒淡淡道:「廖先生想多了,我不成家並非因為柳姑娘的事。只是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好好,不說這些了。」
與廖源辭別後,傅至寒去了馬場。
學生們早已經回各自的堂里,馬場上如今空著,只餘下幾匹馬,以及照料馬匹的人。
傅至寒先是去了那馬發狂的地方查探一番,有可能是馬蹄踩到了什麼,亦或者撞到了什麼,所以才導致馬忽然發狂。他仔細查探過周遭,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路面上沒見什麼碎石子,也沒看見馬有撞到哪裡的痕跡。
如此一來,便可以排除這種可能。
之後傅至寒去看那匹發狂的馬,馬已經平靜下來,在馬廄里待著。不過別的馬都在吃草料,那匹發狂的馬卻病懨懨地躺著,沒什麼精神。
傅至寒皺眉,走近,竟在馬腹上發現了一個小傷口,似乎是被什麼利器扎了一下所致。
他當即想到嘉寧身上佩戴的首飾。
書院裡規定統一要穿學子服,對首飾也有些要求,不能佩戴太多。但傅至寒記得,今日嘉寧頭上便戴了好幾隻簪子釵的。
他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面色冷下來。
驚馬這種事是很危險的,即便在軍營里,他們擅長馬術的人遇上了,都有可能喪命,更遑論梁白玉了。
嘉寧今日的反應很是心虛,恐怕不會留著那簪子。
傅至寒便去尋了號舍的婆子,命她注意些,果真婆子暗中盯著嘉寧,只見嘉寧將那支簪子偷偷扔了。婆子悄悄將簪子撿了起來,交給傅至寒。
「多謝。」傅至寒給了婆子一些銀錢,將簪子收好。
如今證據已有,只剩下解決此事。
第二日一早,傅至寒在梁白玉號舍外等著。
梁白玉看見傅至寒愣了愣,她還在為昨日的事生氣呢,有些不自在。
「傅夫子。」梁白玉乖巧地打了個招呼,便打算隨宋瑤她們一起走。
被傅至寒叫住:「等等,你隨我去個地方。」
梁白玉有些詫異,他不會是發現自己做得不對,要同她道歉吧?
「可是我得去上課了。」
「沒事,我已經幫你打過招呼。」
梁白玉哦了聲,有些竊喜,小跑著跟上傅至寒的腳步。
她等著他開口,可一路上,傅至寒全程沉默不語。
直到到了戒律堂門口。
梁白玉有些茫然,來這兒幹嘛?她對戒律堂沒什麼好印象,畢竟每次犯了錯才會到這裡來。她在門口猶豫著,傅至寒見她不動,回頭叫了聲:「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