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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1:04:59 作者: 陳十年
梁白玉將他脖子摟得更緊,腿上也忍不住蹬了蹬,整個人在傅至寒背上東倒西歪的。傅至寒怕她摔下來,略帶嚴厲地呵斥:「不許亂動。」
他想到她先前的話,她還在府中假裝淑女,有這回事麼?他怎麼毫無察覺?
「白玉,你也不必拘束,就將這裡當成自己家,不必要裝什麼。」傅至寒還是表示了自己的態度,想了想,又道,「不過一些危險的事情你不許做。」
梁白玉點了點頭,又追問:「那什麼事,算危險的事?」
「像方才那種,就是危險的事。那樹那麼高,萬一摔下來怎麼辦?」
「那……矮一些的可以爬是麼?」梁白玉小心翼翼問。
傅至寒一時無話,不明白她怎麼執著於爬樹這件事,想到自己才剛說讓她當成自己家,不必拘束,想了想還是點頭:「沒有危險的話,便是可以的。」
梁白玉笑著應下,眼睛溜溜地轉了轉,又問:「那……我若是想下池塘摸魚,行不行?」
她院子裡有個池塘,池中有些鯉魚,她昨日一來便瞧見了。
「萬一跌落池中溺水怎麼辦?太危險了,不行。」
「哦。」梁白玉應了聲,沒再說話了,她暫時還沒想到別的想做的事。
頓了頓,梁白玉想到她那張粉色的床,問道:「那個,將軍,那張床我能不能換一下……太過粉嫩,我不大喜歡。」
「可以。」傅至寒也不喜歡,看得頭疼。
從廖源那裡回來,才過辰時。馬車行駛在街上,梁白玉忽地聞見一股食物的香味兒。
一大早上便去爬山,消耗了不少體力,雖然早上吃得很飽,但這會兒又隱約覺得餓了。她用手指掀開帘子,張望了一番,尋找香味的來源,最後定在不遠處的燒餅攤上。
好香啊,梁白玉看著,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傅至寒問:「想吃?」
梁白玉嗯了聲,為自己解釋:「將軍,我還在長身體的階段,所以餓得比較快。」這樣就比較合情合理,不然聽起來她真的很像飯桶。
傅至寒嗯了聲,沒說什麼,只是叫停了馬車,讓人下去買了個燒餅給梁白玉。燒餅是羊肉餡的,肉香與餅香混合在一起,勾得人饞蟲都要出來了。梁白玉一口咬下去,心滿意足。
她吃了一口,解了解饞蟲,餘光瞥見傅至寒在一邊坐著,他只買了一個燒餅,問:「將軍不吃嗎?」
傅至寒道:「我還不餓,你吃吧。」
他目光從一處書肆掃過,想到今日她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也不知從前的夫子是怎麼教她的。
梁白玉三下五除二便將燒餅吃完了,意猶未盡地咽了咽口水。她吃相不佳,和斯文一向沒什麼關係,以前總被鄒氏訓斥,這會兒看著傅至寒,也有些猶豫,不知道傅至寒會不會也嫌棄她。可他不久前才說了,讓她不要拘束,不要裝什麼。
她偏頭,小心打量著傅至寒,果真見傅至寒正盯著自己看。
梁白玉再次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有時候人說是一回事,可實際上,又不見得相同。就譬如說鄒氏,起初她也說著心疼梁白玉,可是到了後來,還是更嫌棄她的粗鄙。
隨後,傅至寒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殘渣。
梁白玉在他湊近的時候,心跳都快了些,傅至寒都坐回身了,梁白玉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著。
梁白玉這樣,在傅至寒這裡其實尚且算不上粗鄙,畢竟他平日裡更多打交道的是軍營里的士兵,士兵們粗鄙起來,那可真是沒眼看。和他們比起來,梁白玉這根本不算什麼。
傅至寒道:「待會兒回了府,你先隨我去書房。」
梁白玉哦了聲,想起今日廖先生嫌她字丑,丟傅至寒的臉。她有些疑惑,可是傅至寒不是將軍麼?武將的字,應當也不好看吧?譬如說她阿爹的字,梁白玉就見過,也是歪歪扭扭的,比她好不到哪裡去。因此起初鄒氏為這事訓斥梁白玉的時候,梁正遠還替梁白玉說話,說她隨爹。
想到阿爹,梁白玉心又沉了沉,輕聲嘆息。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到了護國大將軍府,傅至寒先行下馬車,梁白玉跟在後面,傅至寒自然而然地將她抱下來。
想起什麼,問道:「今日摔那一下,沒有哪裡受傷吧?」
梁白玉搖頭:「沒有,我可皮實了。而且將軍穩穩噹噹將我接住了,沒有傷到。」
二人進了府門,往明輝堂去。
忠叔聽說他們回來,早已經來迎接,問起傅至寒情況:「將軍,廖先生怎麼說?」
「放心。」傅至寒道。廖源與他算是舊識,看他今日反應,此事定然能成。
忠叔聞言,臉上浮現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那老奴就去給姑娘準備著上學要用的東西。」
「嗯。」傅至寒想起什麼,又道,「她房裡那床,你還是給她換一張。花里胡哨的,像什麼樣子。」
她既然提出來了,傅至寒自然不能忘。那是忠叔一片心意,總不好讓梁白玉來說。
忠叔點了點頭,略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反駁。
忠叔走後,傅至寒領著梁白玉進了西側的書房。書房很大,好幾個書架,滿滿當當都是書,梁白玉瞥了眼,好多不認識的書。以前她阿爹也會買些書放在書房裡,裝裝樣子,但沒傅至寒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