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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53:34 作者: 圖南鯨
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站起來喊了一聲許少。
許寄點點頭,分別給了兩包煙,這才去看黎越的情況。
越靠近,絮絮叨叨的聲音就越明顯,黎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已經破了,地上還有點點血跡,「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倉庫沒有窗戶,唯一亮堂的只有天花板上那一盞燈,在這之前,這裡24小時全黑,分不清白天黑夜與時間流逝。
許寄一開始沒查到黎越的把柄,是真的奔著把人弄傻的目的去的。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吩咐道:「把人弄醒。」
那兩人立刻拿來水管,用冷水澆。
黎越大叫起來,他眼神渙散,終於看到了坐著的許寄,他又開始磕頭,「許少……許少!我錯了!」
許寄置若罔聞,他翻閱著手上的資料,不帶感情道:「黎越,S城人,29歲,無業游民,2013年開始吸毒,一年內和毒販有過78次交易,2015年第一次在藍天會所販毒,2017年在英旗會所聚眾吸毒、教唆未成年吸毒並販毒,同年,嫖娼時用殘忍手段致女方性器官損壞,終生不育。」
黎越眼珠子快瞪出來了,自己死死隱藏的事情就被人這麼輕而易舉地念了出來。他被嚇破膽,只能求對方放過自己,用力抓住許寄的褲腿,「許少!許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原本站在一旁的司機怒了,「放開你的髒手!就你也敢……」
打斷他話的是黎越的慘叫。
許寄直接用刀將黎越的手釘在了地上,刀刃貫穿了手心,血涌了出來。
司機愣了下,站回了原地,太久沒見老大這個樣子,以至於他忘了對方是個比他還狠的主。
許寄緩慢地站起來,淡淡道:「黎越,只要我想,黎聽我保得下來。」
這句話是讓黎越徹底心如死灰的最後一根稻草。許寄說得對,法律是為窮人制定的,而現在是資本的世界。
許寄又道:「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外加不踏進G城一步。」
黎越大悲過後大喜,他精神已經崩潰了,滿臉都是淚,聞言往前跪了幾步,行至許寄腳邊,「謝謝您,謝謝您……」
話音未落,許寄又是一腳把他踹到了牆角,黎越的後背狠狠砸到水泥地上,彭的一聲,「你剛剛,聽見我說話了嗎?」
黎越哆嗦著開口,滿嘴都是血,估計是剛剛被許寄踢中下巴,傷口開裂了,「聽見了聽見了,不來G城……不會再來G城。」
許寄對那兩人說:「他沒聽懂。」
「啊咳咳咳———」黎越再次被冷水沖了個劈頭蓋臉,他嗆咳起來,清水裡淌著被稀釋的血。
水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恍惚中想起什麼,喊了出來:「閉嘴,我會管好嘴……我什麼都不會說!我閉嘴!」
許寄放下翹著的二郎腿,他走上前,踩上對方流血的手心,「你媽教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兒子啊。」
黎越慘叫的聲音硬生生卡住。
許寄查到,黎越是個媽寶男,世界上最在意的估計就是黎聽的繼母了,他聲音像裹著冰霜,陰冷道:「你以後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監視,如果被我發現你有一點不對勁的念頭,我會讓你永遠見不到她。」
黎聽今天提早下班了。
他開著許寄最便宜的車,穩穩噹噹地停在了車庫,嘴角一直沒放下來過,他摸了摸方向盤,又摸了摸副駕駛的沙發。
他這麼高興的原因除了開上許寄的車外,還有他今天收到了英文大學的電子邀請函,邀請他們去做一組公共藝術品。
雖然黎聽覺得是撿了個漏,因為G城做玻璃藝術的太少了。
他提著一袋子菜,摁響了門鈴。
沒有人來開門。
黎聽以為許寄沒聽到,又摁了好幾次,門內依舊悄然無聲。
他皺了皺眉,手滑過密碼鎖,輸入密碼。
門開了,許寄不在。
黎聽變了表情,二話不說打了個電話給對方,現在腿還傷著呢!去哪裡?
黎聽:「你在哪?」
許寄一頓,「你回到家了?我很快就到。」
黎聽提著的心鬆了一點,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聲音帶上了點撒嬌,「你出去怎麼不和我說?你不是還走不了嗎,亂跑什麼?」
「忘記了,」許寄完全沒有和別人交代行蹤的習慣,畢竟除了黎聽,他沒和別人同居過,「下次和你說。」
黎聽心情又好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和對方分享喜事,「好,我今晚做大餐,你快回來。」
他哼著調子準備材料,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
黎聽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洗乾淨手,把圍裙脫掉,快步走向門口,「你回……」
黎耀行看著自家小兒子燦爛的笑容一點一點落下。
黎聽所有的興致在看到來人時消失了個徹徹底底。
他的繼母哪裡還有闊太太的樣子,出門都不化妝了,眼角皺紋橫生,臉上帶著淚,「黎聽,黎聽!算我求你,你把我兒子還我……」
黎耀行也沒了那副趾高氣昂的嘴臉,兩鬢頭髮斑白,神色憔悴,「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給你,只要黎越能平安回來。」
黎聽沒說話,垂在大腿兩側的手指動了動,巨大的、各種各樣的複雜情緒剎那湧上喉嚨,要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