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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53:34 作者: 圖南鯨
許寄中午下班,掏出手機,黎聽給他發了三十多條微信,他劃到最上邊一點一點地看下來,看到那兩張圖時,他有點迷茫,這不就是還未開發、長滿了雜草的田嗎?
他回復道:「是還不錯,對眼睛好。」
黎聽那邊估計也在吃飯,秒回道:「飯堂今天吃什麼?」
許寄:「紅燒茄子、可樂雞翅、橄欖菜炒四季豆。」
黎聽毫無形象地坐在店鋪外的膠凳上,頭髮紮起來,即便如此,一眼望去仍然與其他人有壁,一張臉又白又漂亮。
老闆給他們叫的就是最普通的盒飯,一個雞腿和幾條青菜,他道:「饞了,回去我要讓阿姨給我打四個雞翅。」
許寄勾了下唇,「好。」
下午繼續開工,和老闆商討之後決定了熱熔玻璃背景牆,一連十幾天,他忙得兩頭跑,除了睡覺,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商場裡。
他每天仍然給許寄發一大堆消息,以前是想要傾訴,現在是控制不住分享欲,可是這麼長時間下來,給黎聽最直觀地感受是,許寄回復得非常少。
比如他發二十幾條,許寄逮著最後幾句回個一兩條就沒了,上面的一大堆仿佛都沒看,下次開頭仍然是他。
不應該啊……黎聽皺眉,他原本發消息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得到許寄的回應,而是單單有個地方可以傾訴。
可此刻這股難過感是怎麼回事,明明兩人的相處方式和之前並無太大差距。
因為許寄是第一個提供能讓他無所顧忌發泄的地方的人,所以他清楚記得,以前雖然會有些失落,但並不會像現在一樣心梗。
現在的他還時不時拿出手機,只為看屏幕頁面有沒有彈出消息,他……
不,黎聽突然像被人用錐子猛地敲了下後腦勺,他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翻找之前的聊天記錄。
「操……好煩啊,這死老頭怎麼還在講。」
「這個人好噁心,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誰啊。」
「操滾他的,又來了。」
之後他又一點一點地看和好之後的聊天記錄,不錯過一點細節。
黎聽發現,從兩人分開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星期了,他沒和許寄說過一句髒話,吐過一句帶有負能量的話,甚至還會無意識地展露自己好的那一面。
許寄開會時,塞在褲袋裡的手機不停在震動,剛好貼著他的襯衫夾,震得他大腿都有點麻,他抬手表示先暫停一下會議,然後拿出來。
一看,不是黎聽,是紀馳和紀方池兩人。
底下的員工都有些驚訝,老闆開會最忌諱別人打擾,之前也不是沒試過手機響,可老闆直接把手伸到褲袋裡長摁,關機了。
「不好意思,繼續。」許寄道。
一直到結束,許寄才解鎖去看消息的詳細內容,紀馳說能不能陪他去聚會,紀方池問要不要去滑雪。
許寄一一回復。
黎聽的聊天框已經看不到在哪了,兩個人最後的一段對話停留在半個月前。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好像是說完要吃四個雞翅的後幾天?黎聽給他發消息的頻率就大幅下降,從一天四五十條到二十幾條,漸漸再到每天三四條,最後直接跟失蹤一樣。
因此許寄也主動詢問過:「最近怎麼樣?」
黎聽:「很忙。」
許寄垂眼盯著那兩個字看了一會,不再問了。
一個星期後,他陪紀馳去參加聚會,如果要喝酒的話,他好替後者擋一下。
紀馳的媽媽病情仍然沒有好轉,這個要強優秀的女人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紀馳,公司就交給你了。」
紀馳變寡言了不少,「辛苦你了,兄弟。」
許寄搖搖頭,「喝酒而已。」
因為紀馳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別人交談,所以大概喝了一兩杯洋酒就不敢再喝了。
許寄擋酒時也不委婉,直接道:「我來。」
他仰頭,喉結滑動著,透過透明的玻璃杯底,依稀看到有個人影姍姍來遲。
是黎越,對方穿著酒紅色的西裝,整個人看著正常了不少,沒了那股瘋勁。
許寄移開視線,直接忽視。
除了幫紀馳擋酒的,還有不少來找他攀談的人,二十幾杯洋酒下肚,許寄看著一點事都沒有,恰好在這時,有人打電話過來。
原本他想直接掛掉,卻看到來電顯示那裡的名字是「黎聽」。
許寄一愣,走遠點接了起來。
「許寄,我……」
許寄打斷:「黎聽,我現在這邊正在忙,稍後給你回電話,沒有扔下你。」
那邊頓了下,「嗯。」
等手頭上的事都解決後,許寄踱步來到露天陽台,撥通了黎聽的號碼。
對方沒有停頓地就接了起來。
許寄:「怎麼了?」
「嗯……」黎聽那邊很安靜,聲音也很低,「其實沒什麼,就是告訴你我後天可能就回來了。」
許寄戴著藍牙耳機安靜地聽,他掏出一根煙點燃,虛虛地抽著,「嗯,怎麼樣?」
黎聽:「挺好的,老闆很滿意。」
「嗯。」
兩人之間沉寂下來。
隔了一會,黎聽問:「你在幹什麼?」
許寄:「和紀馳參加一個宴會。」
「啊,」黎聽想起了什麼,道,「當時還說要練酒量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