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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53:34 作者: 圖南鯨
他啊了一聲,感覺跟撞到了燈柱子似的,他捂著額頭,抱怨:「哥你的背肌是不是又練硬了……」
但很快,紀方池就發現,不是許寄背著他卷生卷死,而是背上的肌肉都繃起來了。
新家坐落在別墅區,每隔一段路就是一小幢別墅,門口兩邊是種著不知是什麼花的花機,房子後邊是一大片草地。
而此時此刻,黎聽就坐在行李箱上,後背靠著門,頭歪在一邊,抵著門框睡著了。
他的頭髮沒有扎,一些散亂地粘在臉上,一些墜在胸前,烏黑反襯得臉更白皙艷麗。
好幾個月過去,頭髮看著長長了不少,都要蓋過胸口了。
行李箱很矮,黎聽一雙長腿彎曲著無處安放,眉頭因睡得不安穩而皺起,淡粉的嘴唇微微張開呼吸,睫毛仿佛是洇在白紙上的濃墨,一切都長得恰到好處。
紀方池看迷了眼,他相信只要是人,都不忍心去打碎這一幕脆弱又美得不可方物的畫面。
「喂,」許寄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黎聽面前,「起來。」
當然,紀方池死魚眼,許寄哥除外。
黎聽驀地睜開眼,面前人的身影漸漸重合,他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你回來了。」
紀方池看完了對方表情變化的全過程,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好愛他。
許寄刀槍不入:「你怎麼在這?」
黎聽站起來,把臉上的頭髮撥到身後,「我被叔叔阿姨趕出來了,他們讓我來這找你。」
許寄簡直頭疼得要裂開,那套房子是他考上大學後爸媽給買的,自然在他們的名下。他因為懶得搬家便一直住在那,最近搬走了也是被逼無奈,因為黎聽住進去了。
而許乘躍找到他新家的地址易如反掌,讓人一查就知道了。
這無疑是他爸媽為了整治他不回家的手段,許寄都能想像他爸吹鬍子瞪眼的神態:「行!他不回來是吧,讓他老婆找他去!」
黎聽安靜地等他發落。
許寄張了張嘴,半晌憋出一句話:「你沒有房子是吧?」
黎聽垂著眼睛,看著很可憐,他道:「沒有,我沒有錢,真的很窮的。」
許寄不信,雖說黎家破產了,但之前並不是什么小公司。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黎家的兒子,怎麼可能連一點積蓄、一套房子都沒有?
但他懶得和對方爭辯這些私人問題,「那你想怎麼樣?」
黎聽看了一眼房門,又看一眼許寄,道:「我……」
「不可能。」許寄直截了當。
黎聽失落地閉了嘴,目光落到了丈夫身後的紀方池時變為了哀怨,又似委屈。
紀方池一驚,像只兔子被猛獸盯上了,毛都炸了起來。
許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眉毛一挑,「你看他做什麼?」
眼見這城火就要殃及到他身上,紀方池連忙道:「哈哈我可沒進去過!我只是來這裡拿車的!」
說罷,他跑進車庫,推出來一輛機車,腿一跨,轉頭朝倆人咧開牙齒,「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哥,嫂子,回見!」
機車響亮的引擎聲越跑越遠,許寄和黎聽兩人面面相覷。
可無論如何,許寄都不會讓黎聽進這個門。
並且在長達十幾年和父母的對峙中,他無疑早就摸透了父母的心理。
「你就在這,」許寄輸入密碼,高大的背影將密碼鎖擋了個完完全全,「可以裝得再慘些。」
黎聽:「什麼意思?」
許寄問:「你招蚊子嗎?」
黎聽不明所以,還是如實回答:「不招。」
「嗯,」許寄點了點頭,打開門,「他們會讓你回去的。」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門在黎聽面前關上了,他沒有說什麼,但捏著行李箱拉杆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好半晌,才倏地放鬆下來。
許寄先去洗了個澡,他裸著上半身從浴室出來,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有幾滴水順著背肌上的線條往下滑,流暢卻毫不誇張,不是健身房吃吃蛋白粉練出來的肌肉,而是長年運動不停撕裂又拉伸形成的精壯修長。
什麼也不做,僅僅站在那,男性的荷爾蒙就充盈了整間房,楚期稱他為0圈天菜完全不過分。
他撩開窗簾往下看了一眼,黎聽仍然坐在花機上,看不清表情。許寄的眉毛輕輕往上挑了下,他還以為黎聽會直接走掉。
恰好電話來了,他接通:「嗯,對,你幫我直接給門口那個人就好。」
沒過一會,一輛小綿羊到達,黎聽有些迷茫地接過外賣,下意識往上看,看到的是拉得結結實實的窗簾。
許寄很快就聽到了敲門聲,他打開門。
哪怕被關在門外一個多小時,黎聽看著還是很好脾氣,他晃了晃外賣,「是你點的嗎?」
「嗯。」許寄道。
黎聽不經意地往屋子裡邊瞟了下,很無辜:「可是沒有桌子,我能進……」
「不行,」許寄想都沒想,「我點的是炒飯,沒有湯汁,要不別吃。」
黎聽吃了,蹲坐在台階上吃的,可能因為臉和氣質的加持,看起來一點不像乞丐。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許寄又聽見了敲門聲。
黎聽還是帶著淡淡笑意,「那個,我想上洗手間。」
許寄都給他規劃好了,「往前走一百米左拐,有公共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