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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53:34 作者: 圖南鯨
    一頭過肩的黑髮,發質又好又順,幾簇發尾隨意地捲曲,堪稱背影殺手。

    許寄收回目光,開口:「我不結。」

    沒有人會喜歡被別人決定終身大事,何況對象是個素未謀面的人,許寄更是深惡痛疾。

    他最討厭被束縛,無論什麼。

    兩家父母一起又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許寄壓根沒聽,他眉間全是不耐,等他們說完了,才道:「不結。」

    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他已經非常煩躁了。

    期間女人還是頭髮絲都沒晃一下,讓許寄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睡著了,又或者像他一樣,也是被父母強壓過來的。

    想到這,許寄繞到沙發前,垂眼。

    見到對方臉的那一秒,連不是顏狗的他都有些恍惚,腦子裡只被三個字占據:大美人。

    竟然是個男人。

    漂亮得太過張揚,眉眼濃,嘴唇又太淡,細長的眼尾上挑著,眼神落在你身上時,颳得人有一瞬的眩暈。

    似乎是沒料到許寄會突然來到他跟前,男人微微一愣,隨即連忙低下頭,有些無措道:「你好,我叫黎聽。」

    「哈哈黎聽比較害羞,」黎母見到自家兒子這副模樣就恨鐵不成鋼,她把手伸到黎聽後背掐了下,「要不再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黎……」

    可惜許寄不吃美人計這一套,實不相瞞,他連剛剛男人叫什麼名字都沒聽。

    「不用,」他只是盯著男人的發頂,問,「你想結婚嗎?」

    坐在女主……哦不,男主角身邊的兩個家長反倒更激動,看起來恨不得自己嫁給他似的。

    還沒高興幾秒,就聽許寄淡淡道,「不想結的話,我可以讓他們走。」

    許乘躍大怒:「你怎麼對長輩說話的?!」

    黎聽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抬起頭,墜在肩膀上的幾縷黑髮隨著動作落下來,悠悠地晃了晃,神態像極了一個羞澀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看一眼他的丈夫。

    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眉眼彎起來,精緻的面容瞬間像罩上了一層柔和的紗。

    美人開口聲音也是悅耳得很:「……我想結的,我喜歡你很久了。」

    這句話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聽到美人表白的許寄看起來甚至有些不耐煩。

    「啊對對!」黎父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起來了,「是這樣的,本來我們都沒這個意思的,還是黎聽這孩子主動找到我,說想和許家的孩子在一起,看來的確喜歡很久了哈哈。」

    許寄眼神一凝,臉色瞬間變了。

    第2章 「別碰我。」

    車輛駛入上個星期剛搬進來的小區,保安站得筆直,敬了個禮。

    許寄回到家,「啪」地一聲打開燈,引入眼帘的是掛在牆上七八個各式各樣的滑雪板和滑雪裝備。

    新家裡的裝修是性冷淡風,灰色的地毯和床被,一點彩色都看不著,一塊很大的顯示屏嵌在白牆中,上面寫著時間「7:59」。

    他剛打算先去洗個澡,陳戀的電話來了。

    自從領了結婚證後,他爸媽的瘋狂來電只增不減,弄得許寄現在聽到鈴聲都會心臟一顫,打心底的反感讓他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就先滋生了煩躁。

    他深吸一口氣,接起來:「什麼事?」

    陳戀問:「你今天也不回家嗎?小聽說……不是,你好多天沒回了,還是要回家看看的吧?」

    許寄對黎聽的厭惡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他冷笑一聲,「怎麼?他還告狀?」

    陳戀急了,「哎沒有,說錯了,就……」

    「以後如果是因為這件事,就不要打電話給我了。」

    許寄沒心思聽,他心情很差,煩得想摔東西。托結婚的福,他26年來第一次認清自己原來是容易動怒的脾性。

    他摸出一根煙,叼著用牙齒去咬。不想動,很煩,許寄面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空氣中飄來的一根毛都能讓他爆炸。

    等滿嘴都是菸草的苦味時,他才站起來走向浴室,結果剛脫完上衣,手機又響了。

    許寄一下子爆發了,接起來冷聲低吼:「別他媽煩我,一天好幾個電話說同一件事有意思嗎?」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哥,是我,那個……現在不方便嗎?要不我……」

    紀方池,他四前在阿勒泰野雪公園認識的雪友,18歲的年輕弟弟。

    許寄像是一下子被鍋蓋蓋住,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壓住重新想冒上來的火苗,「不,什麼事?」

    「哥你這語氣像是要殺了我……」紀方池怕怕,又蠢蠢欲動,「後天去滑雪嗎?太無聊了!在家快呆發霉了。」

    正好放鬆一下,許寄毫不猶豫:「去。」

    南塔滑雪場是G城唯一一個滑雪場,雖然是人造雪。

    說來也奇怪,作為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見不到雪的南方人,許寄竟然會愛上滑雪。

    「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得那麼慢,拉褲兜里了?」

    紀馳插著兜站在大門口,臉上調侃的笑很想讓許寄一拳揍過去。

    「哥,」紀方池用力拍了下親哥的後背,「那麼粗俗的話不要說那麼大聲。」

    許寄今天穿了件純黑的衝鋒衣,拉鏈一直拉到最頂端,衣領豎起來遮住了嘴唇,身後背了個同樣純黑的滑雪板包,跟古人背著涅血大刀似的,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方圓三米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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