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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48:26 作者: 魚不語
何許沒有因為他的惡言惡語而變了臉色,只是抬眼問:「你就一點都不想見到我?」
仁野下意識蹙眉,冷中帶諷的口吻回:「我不喜歡你,你要我說幾遍?」
何許:「那你為什麼親自過來送糖水?」
仁野:「有生意為什麼不做?但如果是你,只想親口告訴你,別做這麼無聊的事,我不喜歡。」
何許:「那你喜歡什麼?」
仁野瞳孔微縮,似是被何許惹惱,何許等了幾秒,再次開口:「你喜歡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第一次追人,猜不准又要被你嘲,你不好意思直接開口,給我點暗示也行。」
換作他人,仁野要罵人了,可是面對何許,他竟是沒辦法把話說絕,驚覺自己竟然在自設底線,仁野一時分不清是恐慌還是惱火,唯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裝出一副水潑不進的冷漠樣子。
何許安靜片刻,忽然勾起唇角說:「看你都捨不得罵我不要臉,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沒拉黑我,不忍心罵我,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你心軟的很明顯。」
仁野沉聲問:「你要我罵你?」
何許回的很快,「不要,不是我聽不了,怕你罵完又後悔。」
仁野清楚感覺到,自己右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跳了一下,一瞬間,他遲疑到底要不要罵她,要不要把事做絕了。
何許突然伸出手,把手機遞給仁野,「我不鬧你,你也別生我氣了。」
仁野一腔怒火,像是被人捅了個窟窿,呼呼往外冒氣,難聽的話組織不出來,抬手拿回手機,轉身就走,何許拉住他胳膊,仁野登時冷眼瞥向她。
何許完全不怕,眼睛帶著光,「我晚上去糖水店找你。」
她又點燃仁野的火,他跟她說過不止一遍,別去。
「你家裡人沒教過你矜持,還沒教過你別去死纏爛打一個男人嗎?」
何許神色坦然:「我爸就是我媽追來的,我外公也是我外婆追來的,喜歡就喜歡,誰追誰還需要歧視?」
仁野冷臉回:「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何許:「我知道,所以我才追你。」
她一副『你這不是廢話』的表情,好像仁野對她也是一見鍾情的話,她也不用搞這麼多彎彎繞繞,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是他。
仁野第一次生出無可奈何感,何許不是男人,他沒辦法用打一架的方式解決問題,醜話,難聽話,甚至惡毒的話,他能說的都說了,原來水潑不進的人不是他,而是何許。
何許眼睜睜看著仁野的表情從憤怒轉化成無語,又從無語轉化成放棄,抽走手臂,仁野去開門。
何許站在他身後說:「晚上我去找你,不見不散。」
仁野頭都沒回,用力關門,奈何門是自動復位的,摔不響,一如他此刻的心情,鬱結難舒,積而難發,抓耳撓腮,想要打人。
…………
晚上八點多,何許出現在夏記糖水店門口,推開店門,一陣冷氣襲來,陶晚芝在櫃檯里忙著盛糖水,何許走過去,笑著打招呼,「婆婆。」
陶晚芝抬起頭,愣了一瞬後笑起來,「一個人過來的?」
「嗯。」
「快找地方坐,想喝什麼?」
何許:「冰粉好了。」
陶晚芝:「好,你先坐。」
何許找了位置坐下,陶晚芝親自給她端了一碗,不是一次性的塑料碗,很大一個瓷碗,冰粉透明,澆上濃稠的紅糖汁,上面灑滿葡萄乾,山楂片,花生碎,還有一些何許看不出食材的小點綴。
何許笑說:「這麼大一碗,我要掃三碗的價了。」
陶晚芝笑道:「我請你,隨便吃。」
何許也不客氣,「謝謝婆婆。」
糖水店生意一直很好,客人一半是附近住戶,還有一半看著像外來人,進店後也不專注吃糖水,竊竊私語,討論的內容都是仁野。
何許覺得好笑,她還沒把『糖水西施』這個稱號說給仁野聽,不知道他聽後是什麼反應,這年頭,好看就是當飯吃。
從八點多坐到九點多,從九點多坐到十點半,店裡就剩何許和陶晚芝兩個人,何許問:「婆婆,你晚上幾點打烊?」
陶晚芝:「基本在十一點之前就收了,偶爾有客人來得晚,可能晚收十幾二十分鐘。」
何許:「那我不耽誤你打烊。」
她站起來,陶晚芝道:「沒事,你吃你的,我收攤也沒有其他事做。」
何許:「打烊早點回去休息,改天見。」她早就偷著拍了二維碼的照片,等走出店後才付了錢。
仁野給陶晚芝打電話時,陶晚芝正在關卷閘門,手機里傳來嘩啦啦地聲音,仁野說:「我馬上到家。」
陶晚芝問:「吃飯了嗎?」
仁野:「吃了。」
陶晚芝:「吃了就早點回家睡覺,不用來我這了。」
仁野:「明早我幫你開門,你不用早起。」
掛斷電話,仁野騎車經過『夜涼』牌坊,路經糖水店時,門口一片漆黑,帶燈的招牌收進去了,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摩托車在這裡很方便,穿過條條窄巷,仁野把車停好,邁步上樓,這裡的樓層最高八層,沒有電梯,他住在頂樓,一層二層有聲控燈,到了三層往上就沒有了,仁野在黑暗中輕車熟路,又高又窄的台階,他每次都邁兩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