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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26:11 作者: 哈士鴿
    項目的事岑嶺已經隨緣了,開始對「私事」來興趣了。

    岑玄跟秦元……這兩人的性格八竿子都打不著啊。

    怎麼會湊到一塊兒去?

    岑玄不覺得和秦元這種一句話有八百個心眼的老狐狸相處很累嗎?秦元不怕岑玄會揍他嗎?

    他有沒有被揍過?

    岑嶺越想越好奇,身體微微前傾,看著秦元攛掇道:「那我們暫時把工作放一放,先談談私事……」

    秦元並不接茬,抬手看了眼時間,「抱歉,要事在身,失陪了。」

    「……」

    岑嶺看著秦元起身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拿起桌面的書,飯也不吃就走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

    這麼不給面子嗎?

    我可是岑玄的親哥!

    岑嶺非常鬱悶。

    可他偏偏又六年沒聯繫過岑玄,對情況一點都不了解,根本無從插手,只好拿起手機自己查。

    先前他只是在看其他消息的時候隨意瀏覽了幾眼,只當做娛樂圈尋常的花邊新聞,和岑玄有過花邊新聞的人多了是,他沒放在心上。

    但此時和秦元一接觸,卻感覺到不對,秦元這人做事乾淨利落,此前從未有過,也不允許自己身上出現這樣不清不楚的傳聞,現在卻有了。

    岑嶺越查越震驚。

    秦元竟然陪岑玄上過戀愛綜藝,還跑去節目上給她應援,還有他微博上曬的「粉籍」是什麼鬼,這些真的是秦元會幹出來的事兒???

    難怪網上傳得那麼煞有其事的樣子,這擱誰看了不迷糊?

    哦,他們以前就認識,難怪,不過是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

    他怎麼不知道?

    岑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想緩解一下自己抓心撓肝的心情。

    噗!

    岑嶺一口水噴出來,哈?他們的浪漫重逢就是岑玄給了秦元一腳?

    秦元真的被揍過啊!

    被岑玄胖揍過無數次的岑嶺,心理突然平衡了。

    秦元在岑玄那兒都討不了好,他挨打不是正常的嗎?

    岑嶺在名為「嘿嘿」的cp粉的科普下,大受震撼地看完了自己失散六年的妹妹,和還沒確定的合作方之間,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

    而後又想起方才秦元看的那本書,有些好奇地搜索了一下。

    什麼港解刨來著?

    可能是比較火,書名不全也能搜出來,原來全名是《避風港解刨》。

    不過這本書的紙質書好像還沒正式發售吧,秦元怎麼買到的?

    岑嶺沒有太關注這點細枝末節,很快下了個綠江APP點開電子書,只見開頭是主人公X被綁上解刨台。

    果然是驚悚懸疑小說。

    秦元還真會看這個?

    岑嶺被勾起了興趣,迅速往後翻,臉上輕鬆的神色逐漸消失。

    X被綁上解刨台,手術師宣布將切除她身上所有無用的器官,眼耳口鼻五臟六腑赫然在列。

    這怎麼可能是無用的器官?!

    太荒唐了,X拒絕手術。

    手術師逆著光站在解刨台前,令人看不清面容,像無情的劊子手,「除非你能證明它們有用。」

    「我能!」

    場景一轉,X離開了手術台,回到了家。

    這時的她還很小,周遭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龐然巨物,讓她感到不安和害怕。

    只能踉踉蹌蹌跟在

    父母的腳邊,她需要很用力地仰頭,才能看到他們的臉,但他們卻沒有看她。

    她委屈地哭了出來。

    他們終於朝她看過來。

    她哭聲一止,張開了雙手,還沒來得及揚起開心的笑容,喊出那聲爸爸媽媽,便被冷漠不耐的目光刺痛。

    他們叫保姆將她帶走。

    她被禁錮在陌生懷抱里,拼命向他們伸手,試圖再次用哭聲吸引他們的目光,卻只能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眼睜睜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他們始終沒有回頭。

    聽不見她哭啞了的嗓音,也看不見她被保姆掐青的傷痕。

    手術師說:「你失敗了。」

    X回到了手術台。

    蒼白刺目的燈光下,鋒利的手術刀沒入她眼眶外上方額骨的淚腺窩內,剔除了她的淚腺。

    ——淚水無用。

    第一次手術結束,劇烈的痛楚過後,她再也不會流淚了。

    她不再用哭鬧博取關注,開始學習笑容與討好。

    小心翼翼,卑微如泥。

    但漂亮的獎狀被踩在腳下,精心準備的禮物被丟在地上,似乎不論做什麼都會弄巧成拙,再完美的笑容也得不到一絲回應。

    不,其實是有回應的。

    他們回以厭惡。

    於是X又回到了手術台,被切除了笑肌。

    ——笑容無用。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與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X只剩下一副骨架,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也被剝出丟棄。

    ——真心無用。

    最後,骨架沉默地從手術台下來,拖著空蕩蕩的行李箱離開了被世人稱之為避風港的家,無人挽留。

    岑嶺猛地抽出思緒。

    此時日薄西山,茶水已涼,他獨自一人在昏暗寂靜的包廂內發怔。

    這根本不是什麼驚悚懸疑小說,而是對原生家庭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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