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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26:11 作者: 哈士鴿
「果然是邀請函!」
肖玫兒歡呼,余樂樂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還好找到了。」不然她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余樂樂抽了一張紙巾,「來來來,擦乾淨灰,這上面怎麼還有一個腳印啊,也不知道誰踩的……」
「還不都怪你!」
肖玫兒瞪了她一眼,奪過紙巾擦灰,打開邀請函的時候卻愣住,拍給余樂樂,「這不是岑老師寫的!」
「不會吧?」
余樂樂連忙打開邀請函,看著上面陌生的字跡,「是阮姣的!」
這張是阮姣寫給祈夜的!
之前攔著余樂樂不讓她打包的那位工作人員見此,開口,「剛剛好像看到祈老師撿了一張邀請函,應該是撿錯了吧,你們去問問他?」
「一定是這樣。」
余樂樂想起祈夜就煩,並不想去搭理他,但邀請函是她弄掉的,「玫兒別急,我這就找他換回來。」
「我跟你一起。」
兩人一同前往祈夜的木屋。
敲開門,祈夜神色不耐。
「你們有事嗎?」
余樂樂注意到祈夜受傷的手,但她連客套一下關心他的心情也沒有,開門見山地拿出餐廳里撿到的邀請函,直截了當,「你拿錯邀請函了,那張是岑老師寫的,換回來。」
祈夜蹙眉,余樂樂將手裡的邀請函展示給他看,他才有些困難地從兜里拿出那張邀請函,打開一看。
祈夜頓了一下,覺得字跡有些熟悉,「這是……岑玄的?」
肖玫兒無語地奪過邀請函,「上面不是寫著岑老師的名字嗎?」
她就差說一句「你瞎嗎」。
「等等,給我……」
祈夜想拿回邀請函細看。
肖玫兒卻轉身就走,余樂樂將手裡的那張邀請函丟給祈夜,「不認識字嗎?這才是你心上人寫的。」
祈夜接住,看到上面的腳印,擰了擰眉,抽了張紙巾擦拭。
可邀請函的紙質太軟綿,怎麼也擦不乾淨,用力還可能會破。
他只得將邀請函放下。
這時候,看到岑玄的邀請函時生出的一絲異樣還是沒有散去。
祈夜覺得自己應該去休息,可還是沒忍住,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行李箱,拿出那本翻過無數遍的劇本。
有人在上面做了很多筆記。
祈夜看著字跡,越看越覺得和岑玄的字跡像……是巧合吧?
可他又想到岑玄是和他一個經紀公司的,而這個劇本也是在公司撿到的……祈夜翻頁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合上劇本。
他努力壓下莫名的不安。
一定是巧合,可能是他剛剛看錯了,也可能只是字跡像而已。
夜漸漸深了,木屋外隱隱傳來遠方的風雪聲,越發襯得室內寂靜,寂靜夜晚最是能催發人的胡思亂想。
祈夜看著燙傷的手,開始想怎麼和劇組商議,推遲他的戲份。
但和他搭戲的一位演員檔期卡得很死,他的戲份後挪,那位演員勢必會受到影響,而且對方是前輩。
他該怎麼和對方道歉請求通融,要是通融不了,那位前輩可能會離組,也可能是劇組讓他離組換人……
是可能會換人的,這個劇組的導演和製片不是他父母的朋友。
不像他上一部片子,那是他的成名作也是獲獎片,導演是他父親的朋友,製片是他母親的合作方。
於是那時候,哪怕他連連ng拖了劇組進度,而且遲遲找不到感覺,劇組也沒換人的意思,或許有,但礙於他父母的面子不好開口……
但這種不換人反而比換人更不堪,他至今一回想,仍覺得那些人失望的眼神和背後的議論近在咫尺。
「父母那麼厲害,怎麼他……真就一點天賦都沒遺傳到嗎?」
「祈老當年可沒這麼好的資源一來就演主角,而他現在走著捷徑,卻連萬分之一的成就都比不上。」
「可惜沒投個好胎,要是咱有這種資源,早上頒獎台了,這不是吹,看他演成那樣,我上我真行。」
「唉,他有得是時間耗,那些一天才一百塊,大夏天帶著妝從凌晨忙到半夜的群演們可就苦了……」
祈夜永遠忘不了那段日子,忘不了導演和製片欲言又止的神色,忘不了父母失望嘆息的表情,從小因為父母的成就享受到的優待,在那一刻仿佛變成千斤重的巨石壓在他身上。
導演終於忍無可忍地說推遲他的戲份,讓他自己找找感覺的那一刻,他想,放棄吧,在娛樂圈待下去,只是給成就矚目的父母蒙羞而已。
他回到光影娛樂談解約。
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等法務擬合同的時候,他在夾縫裡發現一本劇本,恰好就是他在拍的這部。
他沒有問到失主,也沒有名字,無聊之際,便抱著對演藝事業的最後一絲懷念隨意翻開,卻發現裡面寫滿了筆記,有各個角色的人物小傳、心理剖析、演藝要點,還有一些隨手寫下的個人總結的表演技巧。
比如怎麼提高代入感,怎麼在完全無法認同人物的行為邏輯的情況下表演出劇本需要的情緒……
劇本里的方法和父母的表演流派不一樣,他從來沒有接觸過。
但他覺得不可思議,之前的挫折仿佛只是上天給他開了個玩笑。
而現在命運又開始關照他了,他需要飾演的是思維異於常人的精神病患者,無法認同人物行為邏輯導致的沒有代入感,進而導致無法演繹出相應的情緒,就是他遇到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