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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17:16 作者: 池多魚
    她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之前衝動地跟過來送司理回家,或許就是想看到在鏡頭之外的,失去明星光環加持的許綰柚其實也不過如此。

    可現實告訴她不是的。

    原來許綰柚的美麗並不是化妝、燈光或者其他什麼外在條件堆砌創造出來的虛假,甚至因為在生活中,脫離了平面的死板,她反而美得更加靈動和立體。

    尚幼珊突然有些難堪,為自己一直以來自知或不自知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心理,以至於連攙著司理手臂的力氣都鬆了下來。

    與此同時,站在司理另一側的司機也從後免探出腦袋,看到許綰柚,立刻笑著打了聲招呼。

    許綰柚腳下一頓,看著這人有些眼熟的臉,記起來他叫趙強,是司家的司機,以前開車來接過司理兩次。

    她再朝司理細看過去,意識到他現在人顯然並不清醒。

    只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不在意那一聲突然的車門巨響,低著腦袋一門心思地扒拉攙扶他的手,並趁著另兩人的注意力一時鬆懈,終於得逞。

    回過神的尚幼珊和趙強立即同時伸出手去想扶他,卻被司理胡亂比劃著名手躲開。

    他腳步凌亂地急急後退了幾步,然後「哐」地撞在身後鐵門上,卻也藉此勉強穩住了身形。

    「都別、別碰我!」司理抬起手隔空點了點面前兩人以作警告,最後視線落在趙強身上,十分嚴肅卻磕磕巴巴地補充:「男的、男的也不行……結、結婚了我!結婚,懂嗎?我們又又,明星。我,家屬不、不能拖後、後腿,被拍、拍了,不好……」

    走到近前的許綰柚聽了他顛三倒四的話,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擠兌道:「你倒還挺有身為明星家屬的自覺。」

    之前連震天響的關門聲都置若罔聞的司理,這會兒聽覺卻突然變得靈敏了。

    他猛地轉過頭,像只終於等到了晚歸主人的大狗狗,驚喜地看向許綰柚:「又、又又,你來接、接我回家嗎?」

    「呦呦呦什麼吶,跟我這唱rap呢?嘖,一身的酒臭味兒……」許綰柚嘴上這麼說,手卻伸出去環住了司理的腰,讓他的重心大部分轉移到自己身上。

    而司理被嫌棄了也還在那自個兒樂著,歪在許綰柚頸邊大型犬似的輕嗅,黏黏糊糊說:「又又,香,好聞。」

    許綰柚:「……」

    她臉頰微熱,反手在司理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低斥道:「別瞎說。」

    司理含糊地應了一聲,果真乖乖不說話了,但動作卻變本加厲,張嘴就在她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許綰柚縮脖子眯眼,沒看到對面尚幼珊陡然難看的臉色。

    而司理迷迷糊糊的,竟也知道自己將人咬疼了,安撫性的在淺淺的牙印上落下一吻,轉而又尋找其他地方下嘴。

    沒有防備被他得逞接連咬了兩口的許綰柚,手忙腳亂地捂住他的嘴,頗為羞惱地警告:「再亂動我揍你了啊!」

    但喝醉的人連道理都不講,哪還聽得進威脅警告?

    又或許司理本能的知道身前這個看上去色厲內荏的人並不會傷害自己,因此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竟旁若無人地伸出舌尖舔舐她的掌心。

    許綰柚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一顫,立刻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司理在中途扣住手腕,重新抓回嘴邊,不滿地輕咬她的指尖……

    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但面前還杵著幾個人呢!這也實在太過了!

    許綰柚膝蓋莫名一軟,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她重心一變,之前支撐著因為醉酒而死沉死沉的司理的平衡便也打破了,兩個人身形一晃就要栽倒,好在被及時反應過來的趙強和晁雅眼明手快地扶住。

    但司理卻再度犟了起來,揮著手臂奮力掙扎,根本不讓除許綰柚之外的人觸碰。

    他體格高大,身體重量本就不輕,現在動作間又完全沒有分寸和輕重,反倒讓擔心他受傷而束手束腳的許綰柚等人頭大。

    最後眾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好賴聯手將司理給弄進了屋。

    為了方便,許綰柚讓趙強幫忙直接將人安置在一樓客房。

    而司理鬧了半天也終於力竭,酒意再度上涌,閉著眼躺在床上睡著了。但畢竟喝多了,他眉頭一直皺著沒有舒展,時不時不舒服地哼唧兩聲,似乎是想吐。

    許綰柚沒好氣地屈指在他額上敲了下,直起腰跟晁雅道:「小雅姐,你幫我去廚房燒水沖杯蜂蜜吧,我怕他自個兒睡這兒待會兒翻下床。」

    晁雅點頭應下。

    許綰柚補充道:「我記得蘭姨就放在櫥櫃裡的,要是沒看到,你就在中間那兩格找找,反正就在那一塊。」

    「我知道的,你們家我又不少來。」晁雅揮揮手示意她不用操心,轉身走出房間。

    許綰柚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還沒跟趙強他們道謝,立刻笑著同二人說了謝謝,正準備送客,尚幼珊卻先開了口。

    她手臂上還搭著司理的外套,話是對趙強說的:「小趙你先去車上等我吧,我和許小姐聊兩句,馬上就出來。」

    許綰柚聞言眼角一跳,直覺告訴她,對方要聊的恐怕不是什麼好話題。

    趙強並不知道許綰柚和尚幼珊在此之前並未見過,先入為主地將她們當成了朋友,因此並未覺得有什麼問題,大抵是習慣了在僱主和人談事時被支開,便在躬身和許綰柚道別後退了出去,還十分體貼地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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