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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20:17:16 作者: 池多魚
    最後,左格子逐漸放大,將整個屏幕填充滿。

    然後倏地畫面一黑。

    「就完啦?」

    許綰柚咀嚼小餅乾的動作一頓,疑惑地問出聲。

    她也是沒想到,居然會看自己的真人秀看到意猶未盡。

    檸檬台這是什麼鬼斧神工的後期,大半時間都沒同框的兩個人,居然被剪出了快要溢出屏幕的CP感!

    如果不是主角是她自己,許綰柚都快相信這是真的了!

    就在這時,屏幕里突然響起了畫外音——

    「司先生平常怎麼稱呼許老師呢?」

    「又又,我叫她又又。」

    「許老師的粉絲也這麼叫呢,這確實是一個親昵又可愛的名字。」

    原本黑掉的畫面又重新亮了起來,鏡頭晃了晃,聚焦在中間的司理身上。

    只見他搖了搖頭,說:「是『又看見你了』的『又』。這是我十五歲和她第二次見面,她親口和我說的。」

    然後停了兩秒,補充:「我和他們不一樣。」

    說完,畫面再一次黑了下去。

    這次沒有新的彩蛋了,開始播放起翟清和霍遠之的片段。

    客廳里,許綰柚震驚地扭過頭去看身邊的司理:「我們小時候見過面?我們倆???」

    司理點頭,說:「津市,梧桐街,薔薇公館。」

    她猛地睜大眼睛,目光從司理的五官逐一掃過,終於將之和記憶中的某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許綰柚是從大學退學後,才來的首都。

    此前,她的小前半輩子都在津市,那時候她還不叫許綰柚,叫許又又。

    前十三年,許綰柚生活在津市第二兒童福利院。

    後來福利院沒了,她跟著許定山到了南城街。

    而梧桐街,就在南城街的旁邊。

    雖然兩條街相鄰,卻完全是兩個世界。

    一個混亂敗落的老城區,另一個則是政府保護的歷史風貌區。

    梧桐街最裡面有一座薔薇公館。

    地如其名,這座公館幾乎被滿園的薔薇擁簇,連外圍的鐵欄上都攀援著許多。

    從初夏開始,那裡的薔薇花便會一茬一茬的漸次綻放,一直開到九月。

    只是聽說那裡十年前曾經起過火,還死過人,後來修復後,院子裡的薔薇花便突然開始瘋長。

    附近的居民都說那是人死後不願離開,才藉助花的精魂繼續留在那裡,覺得十分不詳。

    久而久之傳下來,甚至還有人會用「再哭就把你扔去薔薇公館」來嚇唬孩子聽話。

    但許綰柚很喜歡那裡,尤其是盛夏薔薇花期的時候,她常常會偷偷從圍欄爬進去,躲在花園裡乘涼睡覺。

    15歲那年夏天,某天下午許綰柚在教室里熱得煩躁,便乾脆逃了課去薔薇公館。

    剛走進梧桐街,便看到幾個蓄著殺馬特髮型小混混正在欺負一個又白又瘦的小男孩。

    許綰柚記得這幾個人,在附近的一所中專讀書,以前常去他們學校收保護費,被她領著人交過幾次手後便沒再出現過。

    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

    正被圍住的那小孩也是很倔,任憑混混們怎麼威脅或動手動腳,他都只抱著書低頭看著地面,一句話都不說。

    彎曲的脖子露出一段嶙峋的骨節,怎麼看怎麼可憐。

    有個混混大概是等的不耐煩了,便搡了他一把,推到灰撲撲的牆上,自己上手去扒他手腕上看上去昂貴精緻的手錶。

    而那小孩被人搶了表,卻毫不在意,只蹲下身想去撿掉落到地上的書。

    「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有人哼笑著用膝蓋頂了小孩的背一下,後者立刻跪摔在了地上。

    但仍舊一聲不吭。

    另外一個混混也樂了,評價:「可能是又傻又啞。」

    還用腳故意將他手邊的書踢開,逗狗似的道:「去,爬著叼回來。」

    許綰柚氣得幾步衝過去,一腳踹開離小孩最近的那個人,拎起手中的書包劈頭蓋臉一頓砸。

    「可把你們幾個垃圾能耐的,欺負一小孩兒給你們臉了是吧?有本事去七中找我啊!」

    許綰柚手腳利落,打起架來又凶又狠,這三個混混在她手上吃過好幾次大虧,是真被打怕了。

    這會連聲喊了幾句「又姐」,便準備跑。

    許綰柚直接把書包扔到其中一個人身上,瞪著眼伸出手:「表,拿出來。」

    那人哪裡敢造次,畏畏縮縮掏出表放到她手裡,慫得立刻後退。

    三人跑到街口,大抵終於意識到很沒面子,於是有一個便扯著喉嚨喊道:「這小鬼住薔薇公館的!許又又你幫他,肯定很快倒大霉!」

    許綰柚都差點給這幾個孫子氣笑了,假裝提步要追,混混們忙不迭地轉身跑了。

    「慫B。」

    許綰柚低罵了一句,回過身想去把小孩拉起來,發現對方已經自己站起來了,懷裡還是抱著那本書。

    只是這回沒有再低著頭,而是正微仰著腦袋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

    許綰柚13歲後便抽條很快,如今15歲已經長到了1米66。

    而面前的小男孩,比她矮了半個腦袋。

    她下意識認為對方比自己小几歲,便把表遞過去:「喏,這麼貴的東西記得收好了,弟弟。」

    小男孩還是沒說話,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突然伸出一隻手,手腕送到許綰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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