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PARTⅠ

  天亮了。

  外面天氣很冷，室內卻很溫暖，洋溢著幸福。

  房間內，被單下，她側睡著，他從後方抱著她，鼻子嗅聞著她的發香，緩緩醒過來。

  霍淨佳還在睡，昨晚他有如不知饜足的獸，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她累壞了。地上全是凌亂的衣服，安在軒小心翼翼地下床，拿起外套，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紅色小絲絨盒，他打開，裡面是一枚價值百萬的鑽石戒指。

  他嘴角微微勾起，內心洋溢著幸福，為了這一刻，他真的是等待了很久。回到床上，他牽起她的手，緩緩的將她的小手展開一輕輕地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冰冷的觸感讓她有了意識，張開眼睛，愕然看著手上的戒指和身邊的男人，她很快憶起了昨夜他們的火熱失控……

  不知該以什麼表情面對他，她一貫地板起臉，試圖拔下戒指。

  「這是什麼？我不需要。」

  「我不准。」他伸手制止，霸道地宣告：「你是我的，妤妤也是我的。」

  「妤妤是我的。」她皺眉，義正詞嚴。

  他慵懶一笑，指出事實。「那是你偷走的，小偷的行為是不對的，應該要受懲罰，所以你要還我一個家。」

  她看著他，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開口問：「為什麼你知道這件事？」

  他正色回答：「霍爺爺告訴我的，爺爺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你有一個幸福的歸宿，他不想看我一直被蒙在鼓裡，被無情的你狠狠拒絕。」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被爺爺出賣了……可是，她並不怪爺爺，她知道爺爺是出自於關心和愛才這麼做的。

  「淨佳，不要再拒絕我，我相信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五年前是，五年後也沒有改變。我會給你幸福，給你和孩子一個最美滿的家庭。」他溫柔地說。

  霍淨佳還是很倔強，嘴硬不肯答應。「我承認我瞞著你有錯，但是五年來孩子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我一時之間恐怕還不能習慣妤妤多了一個爸爸……」

  「那無所謂，習慣是慢慢養成的，我會讓你習慣家裡有另一個男人存在，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是愛家的好男人，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我的老婆和孩子。」他笑著打斷她的話，硬是不讓她拒絕。

  她瞪了他一眼。「少來，不是有人一到下午四點就下班閃人了嗎？還有同事猜總裁是去找情婦了。」

  「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公開行蹤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是去找我們倆的寶貝妤妤，我每天都去接她放學。」

  「啊？」

  原來他心機這麼深，已經暗中布局很久了！

  她不甘心由他主導這一切，不服氣地說：「不管，如果我就是不聽你的呢？我不想讓妤妤突然多了個爸爸。」她故意唱反調。

  「由不得你，」他咬牙道，真不知該拿這個小女人怎麼辦。「那就法院解決吧！論撫養小孩的實力，我的權勢和地位贏過你，你請十個律師，我就請二十個，孩子最後一定會是我的，更遑論，現在爺爺完全站在我這邊。」

  他話鋒一轉，口氣又變得充滿感情，柔情勸導。

  「但是，這不是我要的方式，我愛妤妤，我也愛孩子的媽。」出其不意的，他親吻她的芳唇。「我愛你，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當年眼光就這麼好，選了個專情固執的好男人，將來絕對也會是好丈夫、好爸爸。」

  她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回應，突然，房門開啟，探進一個小臉蛋，是妤妤。

  兩個大人同時的動作就是趕緊拉起棉被蓋好赤[luǒ]的身體，其中霍淨佳最尷尬，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孩子，竟讓妤妤看到一個男人在媽媽的床上。

  倒是妤妤很自在的樣子，半睡半醒地揉著眼睛，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床上的叔叔。「叔叔，你還在我家哦。」

  「是啊，我在等你起床，今天要帶你出去玩。」安在軒態度很自然地回應。

  「耶！」妤妤眼睛一亮，跨步沖向前跳上床。「謝謝叔叔！」

  「寶貝，我不是叔叔，你以後要叫我爸爸了。」

  「真的嗎？」她欣喜若狂。

  「當然，昨天爸

  ..

  爸跟你說的故事你忘了嗎？這個像天使的小女孩希望有一個爸爸，她就向上天禱告，果然，她的爸爸出現了……你就是這個小女孩。」

  「媽媽，他是爸爸嗎？」妤妤轉頭問媽媽。

  霍淨佳沉默好一會兒，如今再怎麼圓謊也不是，安在軒也不會准她說不，乾脆認了，這是最好的結局。

  「對。」

  「爸爸！」妤妤大叫一聲，撲到他的懷裡。

  「對不起，爸爸來晚了。」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眼睛泛著淚水，霍淨佳完全看在眼底。

  忽地，她覺得自己好殘忍，居然拆散他們父女團聚，好在他的體貼諒解，幫她彌補了當年的過錯。

  「從今以後，在你的成長歲月里，我發誓我不會再缺席。」他認真地跟女兒許下承諾。「乖，今天爸爸帶你出去玩，先去木柵動物園，然後去看爺爺。」

  「好。」

  「乖，先去刷牙洗臉，我們等會兒就出門。」

  「好，爸爸等我，我先去準備我的玩具！」

  她開心地跳下床，一溜煙地跑出房間，忘記也跟媽媽說一聲，霍淨佳無奈地感覺自己大受冷落。

  安在軒也不跟她多說什麼，怡然自得的下床穿衣服，當著她的面赤[luǒ]著身體，一一撿起落在床下的衣服還給她。

  「快，不然等會兒女兒看到我們沒穿衣服不好。」

  她好像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在被單下，猶豫要直接下床穿衣服，還是要包著棉被下床穿衣服？

  誰知道，他揶揄的說：「不要遮了，我都看光了。」

  下一秒，丟來一個枕頭正中他的臉。

  ***

  這一天，天氣寒冷，但絕對是妤妤最快樂的一天。

  第一次一爸爸帶著她跟媽媽出去玩。

  他們先去木柵動物園，爸爸抱著她看企鵝、看無尾熊，有爸爸抱著她，她好驕傲，尤其，這個爸爸又帥又高大。

  霍淨佳對他的表現也很滿意，他極為呵護她們母女，讓她徹底感受到他的愛。

  下午，他們去看爺爺。

  霍東的病情並不樂觀，他不想住進安寧病房，還是習慣住在安養院，這裡不缺專業的醫護人員，還有許多交情好的朋友可以不時陪他相伴聊天，他的心情也會好一點。

  他已經不良於行了，坐著輪椅，看到安在軒和淨佳母女倆一起前來，心情開朗不在話下。

  起碼，有安在軒陪伴淨佳和妤妤，他也能安心走了。

  傍晚時分，安在軒開車載爺爺和淨佳母女倆前往北投一家知名的茶坊享用晚餐，這裡有個大魚池，五顏六色的鯉魚在裡頭悠遊自在、活蹦亂跳，妤妤開心地餵鋰魚。

  天氣雖然冷，但是爺爺無所謂，用完餐後要他們推著輪椅陪他四處走走。霍東注意到孫女手上的戒指，放下了一顆心，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你們趕緊結婚吧，好讓我安心。」

  「好的，爺爺。」安在軒想也不想的點頭。

  但是霍淨佳卻猶豫了。

  「爺爺，我們的事情還不急……」

  「不是我想催你，只是我怕我來不及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霍東實話實說。

  「爺爺，千萬別這麼說一你會長命百歲的。」霍淨佳低聲安慰，心裡很難過。霍東嘆息。「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幸福，我很高興你遇見了安在軒，他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啊。」

  安在軒哈哈笑。「爺爺放心！淨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上天註定她會是我的妻子，而且我們不會只生一個，還要再多生幾個孩子陪爺爺。」

  霍淨佳只能尷尬地陪笑，偷偷伸手到背後用力捏他的手，他痛得嘶叫。

  「爺爺，我是覺得結婚沒有那麼簡單，也許他爸媽會不喜歡我……」她認為這是個大問題。

  「只要有心，一切都不會是問題。」安在軒又揷話。

  看他們兩人這樣鬥嘴，霍東不禁笑了，繼而要求：「對了，我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今年我只想跟家人安靜地過，在軒，你要記得當天帶妤妤和淨佳來為我過生日一知道嗎？」

  安在軒承諾。「是的，我們一定會到。」

  「好，爺爺。」霍淨

  佳也同意。

  晚上，他們送爺爺回到安養院已經快九點了，直到九點半，他們才又回到霍家。

  妤妤已經累得睡著了，霍淨佳拿鑰匙開門，安在軒抱著女兒進屋，小心地把妤妤放在沙發上，但此時妤妤就醒了。

  「來，妤妤，媽媽帶你去洗澡了。」霍淨佳看她醒了，說道。

  「不要，妤妤捨不得離開爸爸，爸爸不要走。」妤妤看到安在軒在穿鞋子，抓著他在耍脾氣。

  安在軒連忙安撫她。「妤妤乖，你先去洗澡，爸爸回家一趟拿衣服，馬上就回來。」

  妤妤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媽媽輕輕點頭，她才放心了。

  「好。」

  這下，妤妤才去洗澡。

  安在軒確實回自己家裡洗個澡、準備了一些衣物，沒多久就出門前往霍家。

  這一晚，霍家的主臥房裡，一張大床有三個人擠在一起，雖然擠，但是，很甜蜜。

  星期天一早。

  早上起床後，安在軒帶著霍淨佳母女倆一起去麥當勞用餐。

  當妤妤正開心地吃著薯條時，他鄭重跟霍淨佳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安太太，你有兩個選擇，要住我那兒，或是我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

  「我不可能住你那兒。」她直接拒絕，如果順他的意搬去他家，那算什麼？她又不是真正的安太太。

  「ok，我同意，那我就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吧。」他逕自宣布達成協議。自從爺爺告訴他妤妤的身世秘密後，他發現和淨佳溝通時太尊重女人的意見是不行的，只會讓她有時間想辦法避開他，所以現在他決定怎麼做就直接去做了。「什麼？」淨佳根本連反對都來不及，被吃得死死的。

  三個人吃完早餐後，安在軒說要開車帶妤妤去他家玩，霍淨佳拗不過妤妤的要求，只好跟著去他家，安在軒剛好順便整理行李，然後就大大方方的搬進霍家。下午，他帶著妤妤到公園騎腳踏車、跑步，和妤妤一起共度歡樂的父女時光。晚上，三個人去百貨公司吃pizza、逛街。

  度過了充實的一天，三個人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安在軒邊講著故事，妤妤聽著聽著漸漸滿足的睡著。

  霍淨佳也想睡了，可是卻突然被安在軒叫醒，拉出房間。

  「你幹麼啊？」她疑惑地問，被他拉到兒童房。

  只見他神情正經、一臉認真嚴肅的跟她討論。「淨佳，我認為，孩子也不小了，以後應該要讓她睡自己的房間了……」

  霍淨佳不明其意，後來想到他應該是要爭取跟她獨處的空間，不禁害羞地紅了臉，沒有接話。

  他喃喃自語，逕自決定。「沒問題，我來想辦法，我下周把泰迪熊帶回來，這樣有泰迪熊陪著妤妤，她應該就敢自己睡自己的房間了。」

  霍淨佳噗哧笑了，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來。

  安在軒的吻正在襲擊她，在單人床上對她又咬又吻，火熱的攻勢讓她很快投入，忘記一切世俗的煩惱……

  ***

  星期一一早。

  霍淨佳開車送女兒去幼稚圜上課，安在軒也在車上，兩人和女兒揮手告別後，再同車去銀行上班。

  車子停進銀行地下室的停車場，安在軒從副駕駛座上下車，自然地和霍淨佳同行搭電梯上樓，被眼尖的同事看到，有關兩人的緋聞很快地在辦公室傳得沸沸揚揚。

  桂姨得知之後，耐不住性子走進總裁辦公室，想把這件事問個清楚。

  「在軒，你前幾天跑去哪裡了？整個周末我都找不到你，歡欣一直在跟我要人你知不知道？」

  安在軒輕描淡寫地回應。「對，我周末都不在家。」

  「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嗎？」桂姨沒好氣地問。

  「誰？」他挑眉，神情已經醞釀著不滿。

  「那個私生活婬亂的霍副理。」桂姨不客氣地指控。

  「桂姨，請你不要胡亂罵人、製造謠言，況且這是我的私事。」他嚴厲的指

  桂姨一臉不可思議。「在軒，你喜歡她那種女人？」

  「對，我喜歡她，而且我打算娶她，找個時間，我會將這事告訴我爸媽。」

  「你瘋了！」桂姨無法相信。

  「桂姨，你是我很尊敬的長輩，但是，說話請注意你的身分，你是秘書，我是總裁，你無權過問我的私生活。」他揮揮手，撇過頭。「我在忙，你先離開吧。」

  桂姨還想再說——「在軒，你的選擇很不明智……」

  ..